二刻拍案驚奇 第十四章趙縣君喬送黃柑吳宣教干償白鏹_頁2
更新:01-13 08:09 作者:官方好書推薦 分類:科幻小說
之人不要吃單杯。
」婦人又吃了。
官人又叫茶童下去,致意道:「官人多謝娘子不棄,吃了他兩杯酒。
官人不好下來自勸,意欲奉邀娘子上樓,親獻一杯如何?」往返兩三次,婦人不肯來,官人只得把些錢來買囑茶童道:「是必要你設法他上來見見。
」茶童見了錢,歡喜起來,又去說風說水道:「娘子受了兩杯,也該去回敬他一杯。
」被他一把拖了上來道:「娘子來了。
」官人沒眼得看,婦人道了個萬福。
官人急把酒斟了,唱個肥喏,親手遞一杯過來,道:「承蒙娘子見愛,滿飲此杯。
」婦人接過手來,一飲而干,把杯放在桌上。
官人看見杯內還有餘瀝,拿過來吮嘬個不歇。
婦人看見,嘻的一笑,急急走了下去。
官人看見情態可動,厚贈小童,叫他做着牽頭,時常弄他上樓來飲酒。
以後便留同坐,漸不推辭,不像前日走避光景了。
眉來眼去,彼此動情,夠搭上了手。
然只是日裏偷做一二,晚間隔開,不能同宿。
如此兩月有餘。
婦人道:「我日日自下而升,人人看見,畢竟免不得起疑。
官人何不把房遷了下來?與奴相近,晚間便好相機同宿了。
」官人大喜過望,立時把樓上囊橐搬下來,放在婦人間壁一間房裏,推說道:「樓上有風,睡不得,所以搬了。
」晚間虛閉着房門,竟在婦人房裏同宿。
自道是此樂即並頭之蓮,比翼之鳥,無以過也。
才得兩晚,一日早起,尚未梳洗,兩人正自促膝而坐,只見外邊店裏一個長大漢子,大踏步踹將進來,大聲道:「娘子那裏?」驚得婦人手腳忙亂,面如土色,慌道:「壞了!壞了!吾夫來了!」那官人急閃了出來,已與大漢打了照面。
大漢見個男子在房裏走出,不問好歹,一手揪住婦人頭髮,喊道:「幹得好事!幹得好事!」提起醋缽大的拳頭只是打。
那官人慌了,脫得身子,顧不得甚麼七長八短,急從後門逃了出去。
剩了行李囊資,盡被大漢打開房來,席捲而去。
適才十來個健卒扛着的箱篋,多是那官人房裏的了。
他恐怕有人識破,所以還妝着丈夫打罵妻子的模樣走路,其實婦人、男子、店主、小童,總是一伙人也。
士肅聽罷道:「那裏這樣不睹事的少年,遭如此圈套?可恨!可恨!」後來常對親友們說此目見之事,以為笑話。
雖然如此,這還是到了手的,便扎了東西去,也還得了些甜頭兒。
更有那不識氣的小二哥,不曾沾得半點滋味,也被別人弄了一番手腳,折了偌多本錢,還悔氣哩!正是:美色他人自有緣,從旁何用苦垂涎?請君只守家常飯,不害相思不損錢。
話說宣教郎吳約,字叔惠,道州人,兩任廣右官,自韶州錄曹赴吏部磨勘。
宣教家本饒裕,又兼久在南方,珠翠香象,蓄積奇貨頗多,盡帶在身邊隨行,作寓在清河坊客店。
因吏部引見留滯,時時出遊伎館,衣服鮮麗,動人眼目。
客店相對有一小宅院,門首掛着青簾,簾內常有個婦人立着,看街上人做買賣。
宣教終日在對門,未免留意體察。
時時聽得他嬌聲媚語,在裏頭說話。
又有時露出雙足在簾外來,一灣新筍,着實可觀。
只不曾見他面貌如何,心下惶惑不定,恨不得走過去,揎開帘子一看,再無機會。
那簾內或時巧囀鶯喉,唱一兩句詞兒。
仔細聽那兩句,卻是」柳絲只解風前舞,誚系惹那人不住。
」雖是也間或唱着別的,只是這句為多,想是喜歡此二語,又想是他有甚麼心事。
宣教但聽得了,便跌足嘆賞道:「是在行得緊,世間無此妙人。
想來必定標緻,可惜未能夠一見!」懷揣着個提心弔膽,魂靈多不知飛在那裏去了。
一日正在門前坐地,呆呆的看着對門帘內。
忽有個經紀,挑着一籃永嘉黃柑子過門。
宣教叫住,問道:「這柑子可要博的?」紀經道:「小人正待要博兩文錢使使,官人作成則個。
」宣教接將頭錢過來,往下就撲。
那經紀墩在柑子籃邊,一頭拾錢,一頭數數。
怎當得宣教一邊撲,一心牽掛着簾內那人在裏頭看見,沒心沒想的拋下去,何止千撲,再撲不成一個渾成來,算一算輸了一萬錢。
宣教還是做官人心性,不覺兩臉通紅,哏的一聲道:「壞了我十千錢。
一個柑不得到口,可恨!可恨!」欲待再撲,恐怕撲不出來,又要貼錢;欲待住手,輸得多了,又不甘休。
正在嘆恨間,忽見個青衣童子,捧一個小盒,在街上走進店內來。
你道那童子生得如何:短髮齊眉,長衣拂地。
滴溜溜一雙俊眼,也會撩人;黑洞洞一個深坑,盡能害客。
痴心偏好,反言勝似妖嬈;拗性酷貪,還是圖他撇脫。
身上一團孩子氣,獨聳孤陽;腰間一道木樨香,合成眾唾。
向宣教道:「官人借一步說話。
」宣教引到僻處,小童出盒道:「趙縣君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