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142身份_頁2
下床走路了。」蘇雪浣着錦帕道,抬眼看到喜兒端了熱水進來,蘇雪忙站起身接過,道「再用熱水敷敷,就好了。」
喜兒將盆放下,聽着蘇雪的話,皺眉問道「蘇姐姐,這管用嗎?」
「當然管用了,相信我。」 蘇雪肯定道,沈文明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她們主僕三人在那裏說話,慕容婉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垂眸望着蘇雪,眼在光下似有晶瑩之澤。
「將軍還未走啊,婉兒謝過將軍今夜好心,此事關乎你我身家性命,還望將軍不要多言語此事才是。」慕容婉兒,抬頭沖他也淡淡一笑道。
「臣明白。」沈文明應道,抬眼看嚮慕容婉兒,望着她的臉,他的目光有半晌的迷茫。
世人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敢面對事實。
舊事慘烈,當時置身其中之人,也只能任時間將其向前推移,如同黃沙中畫好的標誌,一點點被掩埋,埋與心底最深處,若不被碰及,都不會疼痛。沈文明的赫赫戰功,曾經被她一遍遍的在口中述說,那些早已融入血液,成為一種本能。如今,再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她竟脫口想要說些關於他的事。只是,曾經的故事,終究只是留在曾經。
慕容復,老國公,因力勸皇上不得,以頭搶地爾,已表忠貞之心。
那是她唯一的長輩。以六旬之齡,進殿力勸皇上親查此事,不可廢黜太子之位。而在皇上堅決的態度下,撞死在台柱上,死在她的面前,慕容家世世代代為國效忠。如今慕容復恐早已失了模樣。人去樓空,連屋舍都是戀人的,世人只說,老國公公然忤逆皇上,力勸皇上不可廢立作亂太子而獲罪。這是有一次,一個新進宮的宮眷用一連嫌惡之色望着她時,說出來的。
而她只知,祖父一生為國。所思所想皆為了國家,為國蒼老了容顏。鬢白了秀髮。
慕容婉兒正想着,腳邊傳過溫潤的感覺,蘇雪換了熱的錦帕來,將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她抬眼,看着庫勒依舊站在原地,道「將軍可否講幾個你們作戰的功勳事件來,我想聽聽。」
「那一年冬天,我們的糧草被劫持,軍中無糧,眾將士連飯也吃不飽,更別說打仗了,將領皆急壞了,那時候,軍令下:誰若能在不傷民的情況下,弄來糧食,即可封官。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軍中有人提議,可以派人潛入敵營,將糧草偷出,若偷不出,便將敵營糧草燒光,敵營糧草也斷,也只能退兵。
只是如何進入敵營,成了一個關鍵,於是我們派了兩個人,喬裝成女性打扮,混入敵營官窯中,瞞過檢查,兩個人,一泡尿,斷了敵軍全部的糧草,當敵人明白過來時,軍糧已被燒毀。」沈文明明講完一個故事,抬眼看了看慕容婉兒,看她抿嘴微笑,而在她一側的蘇雪和喜兒在小聲的咬耳朵,臉上帶着笑意。
他動了動眸,繼續道 「聽一個士兵說他剛進了隊伍的時候,正冷,夜晚守夜,手冷便縮着身子,手鑽進袖筒里,被指揮使看見狠狠的踹了一腳,好幾天腿骨疼的直不起來,以後手即便凍出了皮,也不敢再那樣做。再有,那一次,指揮使讓他打幾個不服從紀律的士兵五十板子,他知道軍中五十板,至少十天起不了床,這還是他們,若是平頭百姓,早已被杖斃,他多嘴說了一句,五十板太多了吧。結果全部的士兵因為他的這句話,皆受了十大板。有嫌棄軍中伙食不好的,指揮使竟讓他們一周無伙食,再次吃上伙食時,那滋味說不出的香。後來,他悄溜出軍營,被指揮使發現,讓他蹲了近五個時辰,身子早已沒了直覺,連痛的感覺都沒了。他在軍中第一次哭,是因為他的一時心軟,刺殺了一個士兵,感覺他已將死,便沒有再捅下那一刀,致使一個士兵死在那個將死人的刀下,他抬頭看着士兵在他面前緩緩倒下。等到他當上了指揮使,才明白,當初的指揮使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沈文明立於庭中,沉沉的出了口氣。
蘇雪和喜兒聽到他說的事,眸不由的濕了,而床上的慕容婉兒垂着眸,手撐着床沿,看不到臉上此刻的表情。
這個故事,沈文明曾經給她講過,而她亦能講出這個故事,她還記得,那個溫暖的午後,她同沈文明坐於落滿黃葉的山坡上,天色極好,被落葉鋪陳過的山坡也是極美,沈文明仰頭看天,在她纏着要他講戎馬生涯時,他的眸沉緩的動了動,緩緩開口,告訴他這個冗長的故事。
她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