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十六節賣炭翁_頁2
眾臣稍微鬆懈下來,卻見陳叔達站了起來,抱着朝勿上奏:「啟奏陛下,四月十三日午間,藍田侯雲燁帥家奴四十餘人大肆侵略鄉間,以胡莊主人胡安不給他茶葉為名,挾軍器,破胡莊,入大宅,如同匪類,破家室,猶如響馬,胡安稍有反抗,右腿即被打斷,家人稍有不忿即被凌辱,還將數十株茶樹盡數毀棄,似這等無法無天之輩與臣同列朝班,臣深以為恥,與之猶如黑白不可相容。
臣彈劾藍田侯雲燁橫行鄉里,肆無忌憚,縱奴行兇,視我大唐律法如同無物,如今人證,物證俱全,請陛下詔付有司問罪。」
朝堂之上十分安靜,陳叔達的奏言清越字字血淚,讓人大生同情,憐憫之意。
很奇怪,皇帝不說話,宰相房玄齡也閉目不言,兵部尚書杜如晦似乎在想別的事,心不在焉,就連平日裏嫉惡如仇的魏徵也不說話。
陳叔達心裏戈登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秦瓊止住要出班的心思,打算再看看,程咬金臨走前把雲燁交給他,如果出了事,他如何給生死兄弟一個交代?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這小子保住。
尉遲恭說話了:「啟奏陛下,軍伍上的人性子都粗,遇到事情動手比動心思來的痛快,請陛下看在這小子薄有微功,年紀幼小,稍稍懲戒一下,讓他長長記性也就是了,說什麼詔付有司,太過了。」
陳叔達大吃一驚,要是輕輕放過雲燁,自己在長安就別混了,家裏攀附的各個商家就會紛紛離去,這如何使得,過窮日子,不如殺了他好了。
剛要開口,就聽皇帝說話了:「小子,你又憋着什麼壞呢?打算又要坑誰啊?陳叔達?你們也算是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至於嗎?」
皇帝話一出口,陳叔達就面如死灰,這哪裏是問罪的口吻,這分明是長輩調侃晚輩的口氣,這件事,總有一個人是錯的,如果雲燁沒錯,那就是自己錯了,那胡安說他與雲燁素不相識,更談不到冤讎,只不過沒給他茶葉就是了,難道說,這中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一向威嚴的皇帝在朝堂上語氣輕佻,讓諸臣子暗暗吃驚,這雲燁聖眷如此濃厚,不得不重新估算雲家的地位。
雲燁出班回話:「微臣性子粗鄙,讓陛下為難了。"
「粗鄙?不見得吧?朕這裏有一首詩,字句簡練,卻又發人深思,不妨讓房卿給大家念念,也長几分見識,原來還可以這樣寫詩。」
老房緩緩站起,來到中間,對皇帝拱手一禮,就從袖中抽出一張紙,輕咳幾聲,把嗓子弄舒服了就開始念。
此詩名曰賣炭翁,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牛困人飢日已高,市南門外泥中歇。
翩翩兩騎來是誰?豪門家奴黑衫兒。手把橫刀口稱命,回車叱牛牽向西。一車炭,千餘斤,豪奴驅將惜不得。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怎麼樣?好詩吧?你們知道朕初次讀到這首詩心都在痛嗎?雲燁幹了朕打算幹的事,你們說,他應該治什麼樣的罪?」
陳叔達仆倒在地上哀求皇帝恕罪。
雲燁聽到這首詩就知道大事不好,朝堂上的罪名沒事了,一會到了**熱鬧就大了。
李綱,李文紀,你害死我了。這是雲燁發自內心的呼喊。
諸位兄弟姐妹們,周一求推薦,雲燁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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