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體 第三節男生_頁2
更新:01-23 21:09 作者:黑天魔神 分類:科幻小說
,也正好傳來一陣尖悚無比的可怕呼喊。轉過梯道看時,卻見一個歪戴着眼睛的男生朝着出口方向奪路狂奔。就在他的背後,還死死跟着一隻動作機械,面容呆滯。可是雙臂卻還拼命朝前突伸的人形怪物。
「呯————」
清脆刺耳的槍聲,使得亡命的男生驟然站定。渾身顫抖的他,仿佛是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強行固定。只能木楞楞地站在那裏,用驚魂未定的目光,感激且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來人。
他的身後,那隻緊追不捨的怪物。額前正中的位置,赫然有着一個尚在冒出絲絲青煙的圓形孔洞。
軍制「六二」手槍的威力極大。脫膛初速極快的九毫米彈頭,在近距離內對任何生物都有着絕對致命的殺傷力。同時,巨大的後座力量,也將雷震握住槍柄的雙手,從肘部到肩膀,幾乎震得當場脫臼。
雷震原來鎖定的瞄準部分,是怪物肩胛以下的身體。就在手指即將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副副詭異莫名的畫面————羅輝肌肉脫落且骨肉外翻的胸口,黃月娟不停流血的下身,還有王浩側腰部分,那團完全被擠壓而出的腎臟。。。。。。這些本該致命的傷口,對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改變了準星所在的位置。將烏黑的槍口,重新指向怪物無比猙獰的面部。果然一擊斃命。
「謝。。。。。。謝謝!」
捏了捏麻木的手腕,雷震這才發現:獲救道謝的男生腳上,只穿着一隻髒兮兮的拖鞋。至於另外一隻,早已不見蹤影。
「拿上這個。」不由分說,雷震將斜插在腰間的消防斧遞過。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走!跟我回去救人————」
「不————我不回去————」聽到這裏,男生猛然縮回伸出的雙手。驚恐無比地嚷道:「我不回去。你不知道,那些東西。。。。。。它們。。。。。。它們竟然,竟然吃人————」
「給老子閉上你的鳥嘴!」雷震壓低聲音,怒不可遏地掄拳照着對方臉上就是一下:「走,去前面帶路。我們必須救出更多的人。否則,信不信我一槍先打爆你的腦袋?」
說着,他滿面冷酷地拉上膛機。將尚在微熱的槍口,死死抵近男生的頭部。
「別,別開槍。我,我走。。。。。。」男生眼鏡的背後,分明折射出充滿畏懼與怨恨的目光。然而,在這種時候。他唯一能夠選擇的,只有屈服。
樓上的過道,仍然散發着噁心刺鼻的濃腥。用白色灰膏與淡綠色油漆間或塗刷的牆面上,沾滿了陳年骯髒污垢與灰塵。似乎是想要越發襯托出其中可怖的氣氛吧!大團碰濺成星狀的暗紅,還有明顯是手指硬力造成的刻壓刮痕,以及那一條條被莫名手掌塗抹,在牆壁表面擦掠而過的帶狀血跡。使得整條陰暗的走廊看上去,活像是通往地獄的死亡之路。
除了剛剛殺死的怪物,雷震在過道上沒有看到任何一具屍體。
「他們。。。。。。全都變成了那種可怕的怪物。。。。。。」男生的囁嚅,解開了他內心的疑惑。
工藝系二年六班,環境設計專業,學號066203。這是劉檳,也是面前這個戴着黑框眼眼鏡男生的學籍資料。
劉檳是幸運的。同時,也是不幸的。幸運,是因為他目前仍然存活。不幸,則是因為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同舍好友,從活人突然轉變為怪物的全過程。
上午七點四十分,正是學生宿舍最為熱鬧的時候。忙於洗臉漱口的學生們,會將狹窄的衛生間擠得水泄不通。
也許是半夜睡覺着涼吧!清晨時分,劉檳只覺得一陣輕微的頭痛。睡意正濃的他不禁有些竊喜————完全可以用感冒生病這樣的理由,去醫務室換取一張檢查證明。名正言順地偷空睡懶覺。
就這樣,當鬧鐘的指針,逐漸朝向八點的時候。偌大的寢室里,只剩下仍在蒙頭呼呼大睡的劉檳一人。
他是被門外那種奇怪的莫名聲響驚醒的。
朦朧中,劉檳只聽到緊閉的房門外,傳來一陣無比嘶啞的低吼。感覺就好像某種奄奄一息的生物。正不甘地發出絕命前的掙扎。
這種奇怪而恐懼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嘈雜。攙雜在其中的,更有類似哮喘病人從喉嚨底部發出的濃重呼吸。
聲音,一直持續了很久。攪擾着劉檳根本無法安睡。憤怒之下,從床上暴起的他只想打開門來看看。究竟是哪個該死的混蛋在驚擾自己的美夢。
就在他即將擰開門銷的一剎那。劉檳清楚地聽到:從對面的門壁上,傳來一陣尖厲刺耳的怪音。心神震攝之下,他不禁混身一顫。連忙將眼睛湊到了門縫中央的空隙。
那是一雙手。一雙沾滿鮮紅粘稠血液的手。它的指尖高高立起,與牆壁表面完全垂直。從過道的頂端,緩緩橫刮過來。
慘白的石灰屑,從髒污的牆上慢慢落下。伴隨着刺耳的類金屬鳴音,劉檳只覺得自己幾乎窒息。他分明看到:刻刮牆壁的那雙手,指甲已經有大半彎曲、脫落、崩裂。就在那條醒目的紅色血痕中央,被一點點磨掉的鮮潤肌肉部分。赫然還留有一團莫名的亮白。
劉檳混身都在發抖。身為研習美術的專業人員。對解剖多少有所了解的他知道:那是一截骨頭。支撐手指的骨頭。
是誰?究竟是誰?能夠如此殘忍,非但在牆壁間磨掉了全部的指甲。而且,更無比瘋狂地活活磨去皮肉。直至露出森森白骨。。。。。。
突然,一張可怕至極的人臉,從門縫中央一掠而過。清楚地看到其中面目的劉檳。當場被駭得站在那裏,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那是自己的同室舍友張萬文。然而,他的左邊麵皮已經從額角一直垂落在頜際。仿佛一塊被重力揉過的爛布。懸掛在下巴上搖晃着。似乎隨時可能掉落下來。
不僅是他一個人。緊接着,從宿舍門口,接二連三又出現了幾十個熟悉的面孔。他們的身上同樣充滿了血淤。破碎的皮肉,殘斷的四肢。。。。。。甚至,在他們當中。劉檳還看到了自己的同室的舍長。他的一隻眼睛,就好像被某種藥劑粘在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