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你搞亂了順序，只有我們審判之後，確定對方確實犯法，並且罪情嚴重之後，你們實驗室才有權利介入，在尚未確定對方違法之前，所有的人都是青白的，只是嫌疑犯，你沒有資格將一個嫌疑犯變成試驗品！你沒有權利剝奪他的人身權利！」

    燕文惱怒的大叫，燕文年輕，雖然有些時候信念也會搖擺不定，但一旦確認的事情，她就會貫徹到底，此刻，憤怒的燕文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燕文髮絲一根根的繃起，一顆顆黑色的顆粒如同流沙般的從燕文衣衫處裸露的修長脖頸上蔓延出來，一路向上攀爬直奔燕文的頭腦。

    司馬眉頭微微皺起，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道：「燕文，你是我和老師一手主導開發出來的，你的最大的問題就是情緒不穩定，你必須想辦法控制你的情緒，不然你距離報廢的時間就沒有多久了！」

    燕文身上逐漸蔓延開來的黑斑在司馬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聲緩緩褪去，燕文的情緒也慢慢平和下來，不過此時的燕文雙目如同蒙上了一層白醭，處於呆滯的狀態之中。

    「老師，你的這些產品終究還是不成熟的試驗品！」司馬微微搖頭，眼中滿滿的都是失望。

    方盪從修行之中醒來是因為敲門聲響起。

    此時的天色已經明亮起來，新的一天早就已經降臨。

    小和尚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打開了房門。

    方盪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一個神情呆滯女子站在門口，正是老闆娘，此時的老闆娘看上去神情憔悴，雙目渾濁，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見到方盪，老闆娘才略微有了一點精氣神，就見老闆娘手中提着一個保溫盒。

    老闆娘將食盒遞給方盪道：「謝謝你，這是我欠你的滷蛋還有一碗麵，都是我剛剛做出來的，不過麵條可能會有些泡軟了……」

    方盪看着老闆娘眉頭微微皺起，接過食盒一邊打開一邊問道：「你兒子怎麼樣了？」

    老闆娘聞言極力壓制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不過她並沒有哭喊，而是無聲落淚，用手用力的擦拭着道：「終究沒能救回來……」

    方盪哦了一聲從食盒中捏出一顆滷蛋來，轉身看向小和尚道：「這才叫美味，你的那些飯菜都是沒有靈魂的。吃麼？」

    小和尚雙手合十道：「我不能吃這種不是我親手超度的食物。」

    「矯情！」方盪捏了一個放在嘴中，嚼了幾口吞下去，眼見老闆娘要走，便即再次問道：「你兒子被判有罪了？」

    老闆娘沒有回頭，顫抖着肩膀用力的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罪，他肯定沒有罪，他只是沒能撐下來……」

    方盪眉頭微微一挑，望着老闆娘蹣跚離開的背影，一線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中投射進來，照耀在老闆娘的身軀上，在她的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黑影，方盪再次捏出一顆滷蛋，咬了一口道：「我記得我只跟你要了一顆滷蛋。」

    老闆娘這才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轉過身來道：「總也是一鍋做出來，我便順手多做了幾個，我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能夠謝謝你肯出手解救我的兒子。」

    說完老闆娘對方盪彎腰一躬，隨後轉頭離開。

    「不要急着去死，一切或許還有轉機。」方盪的聲音在老闆娘背後響起。

    老闆娘身子微微一顫，隨後痛苦的搖了搖頭，她親眼看着自己兒子的屍體被推進了焚化爐，轉機……除非天崩地裂，死人復活，那裏還有轉機？

    「你女人喪子之後就跑去給你做滷蛋，就是要還你人情，真不知道她做滷蛋的時候是懷着怎麼樣的心情。」小和尚從門內探出一顆光溜溜的腦袋來，嘖嘖連聲道。

    「什麼心情？急着想死的心情唄，若非如此，她不會這麼着急給我做滷蛋的！現在她已經了卻了一切糾纏，估計已經開始準備找個無人之處自盡了吧。」方盪一邊嚼着滷蛋一邊回答道。

    小和尚驚訝的道：「你不救她？」

    「心死了怎麼救？」方盪轉過身來，將房門關上，走進房間打開食盒第二層，內中果然是一碗熱騰騰的麵條。

    麵條上鋪了厚厚一層手切牛肉，醇香四溢，揭開牛肉下面則是鮮紅的辣子還有細碎的肉丁，外加翠綠的青蔥還有嫩黃的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