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哪裏還有後來的事?如果是那樣,那自己如今還是體體面面的侯府公子呢。
趙演心中嘆了口氣,便把牛氏的囑咐告訴了小錢姨娘,又道:「興許那老太婆自己都不知道這方子有多兇險。也有可能是曾祖母信不過媳婦,就沒明說呢?」
小錢姨娘仔細瞧了瞧方子的內容:「這方子上的藥材份量都是削減過的,藥效會大打折扣,不過吃過之後,仍然會傷身。你可要想好了,萬一她有個好歹……」
趙演不以為然:「她是打算在正月里汪家有親友來往時,尋個好時機吃下此藥,再行那事兒的。那時候我們早就走了,到了別處,就改名換姓。京中趙家老婦是死是活,又與我們有何相干?」
小錢姨娘想了想,便道:「也罷。這方子就交給我去抓吧。叫人看見了也沒什麼,不是積年的名醫,看見方子,也只會以為是補身的罷了。倒是另一張方子……」小錢姨娘瞥了一眼,「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分開來抓,別叫人抓住了把柄。一會兒我便寫幾個常見的方子給你,裏頭都有這方子上的藥材,你讓藥店的夥計把每一樣藥都用紙包起來,別弄混了。等抓回來,我親自替你重配。」
錢家祖上做過藥材生意,小錢姨娘耳渲目染,也識得幾個藥方,這種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趙演一一應下,鄭重將方子收了起來,又囑咐小錢姨娘收拾行李,隨時預備起程。
年二十七這一日,趙演往汪家送年貨,又給祖母牛氏送了過年的糖和點心,借着說家常話的機會,將兩包藥悄悄塞給了她,然後道:「有紅紙這一包,裏頭還有一個小紙包,就是那個藥……」
牛氏心領神會,掀開被子,將藥包藏進了被窩裏。
趙演又問:「您真的打算在汪家過年了麼?孫兒是無法在您跟前侍候了,汪家一點都沒有請我們過來的意思。大妹妹那事兒……您千萬小心保重。行事寧可穩些,也別急躁了,若是露出破綻,叫汪家發覺,反而不好。」
牛氏白了他一眼:「行了,少囉嗦,難道我行事還不如你一個小毛孩子?」
趙演一臉恭順地笑着,陪她再聊了幾句家常,又點明了送來的年貨里有哪些是她愛吃、愛用的,還陪她用了飯,方才告退了。
他一出汪家的大門,也沒回家,反而問門房,汪家二少爺汪潼生今日去了哪裏,得知後者會友去了,便等在汪家附近的路口處,那是汪潼生回家的必經之地。
汪潼生見到他有些吃驚,笑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呢?我聽說你在鋪子裏幹得不錯。」
趙演「靦腆」地笑了笑:「多虧你和汪大哥幫我找了這麼好的差事,東家和氣,夥計們也都好相處,我才能養活家人,日子也過得舒心。」接着他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汪潼生見了疑惑:「怎麼?你有什麼為難的事麼?」
趙演猶豫地看了看他身後的隨從,其中有兩個是從前熟悉的,另兩個卻是新來的。不知是不是汪東升夫妻特地在兒子身邊新安排的人手,看起來對他不大和善。
汪潼生看出他的躊躇,便笑說:「不妨事,這幾個人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麼難處,只管跟我說。」
「不是我有難處。」趙演還是吞吞吐吐地,「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卻不好叫人知道……」
汪潼生頓了一頓,回頭低聲吩咐兩句,便對趙演說:「你跟我來。」
一行人去了街角的茶鋪子,汪潼生要了二樓的雅間,又命隨從守在門外,屋裏只留他與趙演兩人,才道:「這樣你放心了吧?」
趙演露出鬆了口氣的模樣,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湊近了壓低聲音道:「論理,我不該跟你說這個,只是我們素來相得,你又幫了我這麼多忙,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吃虧,才冒着風險來告訴你。不瞞你說,此事一了,我也沒臉在這裏待下去了。你只當從沒認識過我就是。」
汪潼生見他說得鄭重,忙問:「到底是什麼事?你別賣關子了,等得我心急!」
趙演這才湊近了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半日。汪潼生越聽越震驚,兩眼瞪得大大的,整個人的臉都漲紅了:「這……豈有此理!」
趙演說完就迅速退開,一臉慚愧地說:「祖母吩咐我去尋藥時,不肯告訴我是做什麼用的。是我存了個心眼,多問了藥房的人一句,他們才告訴了我。我一聽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