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令 纖痕篇:北山華色4
「我不會投降。任何人都可以降,唯獨我不行,我是梁色,梁家堡的家主,梁家的大小姐。」
梁色走到梨纖痕面前,反手往後摸上自己的肩膀:「這是你欠我的傷,我總要討回來的,對不對?」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是下一瞬,眼前一陣冰冷的寒光掠過,披在身上的狐裘披風就落了地。
一道尺長的血痕從他的頸側划過鎖骨,一直延伸至肩膀。若是用力些,必定會砍掉整條手臂。可如今的力道,也不過是將他的皮肉割開,雖然血流的洶湧,卻沒有危及性命。
「這一刀,算是了解了你我的恩怨。」
梨纖痕詫異的抬起頭,可下一秒,就有人飛快的在他身上連點兩下。「私人的恩怨了了,可這關於效忠的事兒還沒完,將軍可不能失血過多死了。」
梁色轉身從身後的牆上取下一柄長劍,遞給他:「梨將軍,你我各為其主,你有你的信仰,我亦有我的承諾,從接下青鳳圖騰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就定下了,和梁家堡共存亡。」
「你我現下都傷了一隻肩膀,算是扯平了,將軍,動手吧。」
語閉,她亦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直朝梨纖痕飛掠而來!
梁色的武功不弱,招招凌厲,仿佛她此刻面對的是與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不過,梨纖痕也確實是毀了她整個梁家堡的仇人。
鋒銳的兵器在空中相遇,碰撞發出清脆的龍吟,兩人的武功不相伯仲,很難以想像,梁色如此本應長在深閨的大小姐,竟然可以由如此高的武學造詣。畢竟,梨纖痕是江湖至尊手把手**出來的,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人,屈指可數。
淡色的衣袂和絳紅的綢緞在空中飛舞,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快的根本無法分清,只聽得見一聲聲接連不斷的刀劍相擊聲。
可漸漸地,梨纖痕的體力已然透出不支,他從梁家堡逃脫的時候,為了躲避梁家的搜捕避入山林,在裏面呆了半個月。冰天雪地的高原上,淌過冰水睡過寒洞,身上處處是傷,雖然回到營帳中休息一番,可那仍舊是遠遠不夠的。
他握緊劍,眼前的暈眩令他根本分不清景物,只知道用力朝那一襲絳紅的顏色襲去。
梁色是什麼時候放棄抵抗的他根本不知道,只曉得那一聲長劍穿透血肉的聲音分外刺耳,刺耳的將一切動作都凝固了。
失力的身體如蝶般往下墜,卻落入一個沁涼的懷抱。梨纖痕捂着那柄穿透心窩的劍,驚駭到說不出話。
「為什麼……怎麼不躲?我並未用輕功,你可以躲開的,梁色?」
梁色的嘴唇動了動,立即便有大口的血從裏面湧出來,糊的半張臉猩紅刺目。她用力喘口氣,搖搖頭:「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累了,不想打了,纖痕,我……認輸。」
素來強勢的梁家大小姐,說,她認輸。
多麼稀奇的事。
她想想,好像自從碰上梨纖痕以來,她一直都在做那些顛覆她作風的事。從開口喚梁雨旌「爹」,到現在的輕易吐出的「認輸」兩字,都做出來了。
「梨纖痕,我們各為其主,雖然我的主子早就隨着前朝覆滅而亡了,但是……我仍然能夠希望……我將我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你……希望你可以替我保護這裏的百姓,他們沒錯,答應我,如果他們都投降了,莫要為難他們,好不……嘔……好?」
梨纖痕驚恐的望着她嘴裏源源不斷湧出的血,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竟然可以淌這麼多的血,比起那天的剝皮,還要多。
只能拼命點頭。
「我為這個家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累了……早就累了……」
她忽然睜大眼,定定的凝視着梨纖痕:「我想聽你叫我一聲。」
「梁色。」
「不是這個。」梁色艱難的搖搖頭,已經開始渙散的眸中漾出難以言喻的傷痛,喃喃道:「真的……你真的是……鐵石心腸……」
「色兒!」
懷中無力的身體忽然顫動了一下。
梨纖痕抱緊她,低下頭貼着她的臉,輕輕的又喚了一遍。「色兒……」
「恩。」梁色的喉嚨里發出微弱的震動,眸中有了那麼一絲光彩,可瞬間又迷茫了起來。
「儘管不愛我,但是,抱抱我?好不好?不會很久,我很快……就要死了,不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