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這個天墓一般的秘密實驗室內很久時間。

    或許又是幾個月，或許又是一年。

    當然這裏面的時間是禁止的，但是對蘭陵來說，時間的感知卻是真實的。

    他和姬秀寧依舊如同連體嬰一般的生活。

    每隔一段時間，蘭陵依舊會問，這裏是不是有第二個出口，在哪裏？

    姬秀寧再也不回答了，也不搖頭，也不點頭。

    一直到有一天，兩個人又經歷了一場無比激烈的靈魂交融。

    姬秀寧又一次窒息了自己，足足半刻鐘。

    然後，她仿佛喝醉酒一般，迷離道：「親愛的，你殺了我，我就告訴你這個出口。」

    蘭陵一愕。

    姬秀寧道：「我是認真的，你出去或許還有沒有完成的使命。但是我出去已經毫無意義，在這裏和你如同連體嬰一般的生活已經快要兩三年了，我覺得我已經值了。」

    姬秀寧坐了起來，對視着蘭陵道：「親愛的，我是認真的，殺了我，我告訴你出口，你一個人出去，完成你的使命，順便照顧我的兒子。我不想出去，因為我根本沒有出去的意義，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蘭陵靜靜望着姬秀寧。

    他沒有動手，不完全是因為下不了手。

    蘭陵道：「姬秀寧，你覺得我出去要做什麼？」

    「統一整個南部蠻荒，建立魔族帝國，然後北上殺向人類國度，滅掉整個世界。」姬秀寧道：「否則，怎麼叫作滅世魔帝？」

    蘭陵點頭道：「你說得都對，我要成為滅世魔帝，要滅掉現有的人類國度，要滅掉神龍聖殿。但是最終……我是要解放整個人類國度，解放整個世界，重新建立神龍聖殿，讓它回歸到它應有的屬性！」

    「應有的屬性？什麼屬性？」姬秀寧問道。

    「教化萬民，普渡眾生。」蘭陵道：「而你這位博愛的長公主，神龍聖殿之聖女，正好是未來新天空聖殿的領袖！」

    「博愛？！」姬秀寧忍不住發出了一陣自嘲道：「你是在嘲諷我嗎？我的博愛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最清楚。」

    蘭陵道：「現在那個腐朽的神龍聖殿放棄了你，但是全新的神龍聖殿沒有放棄你，你依舊是新神龍聖殿聖女。我堅信，神龍聖殿之中還有許多是真正的心存光明之人，比如拜倫導師，比如圖牙導師，神龍聖殿還擁有最多的文學大師，藝術大師，他們都是高尚之人。黑暗腐朽的神龍聖殿毀滅之後，他們卻應該作為世界文明的精華保留起來，成立一個全新的光明正義的神龍聖殿。」

    姬秀寧望着蘭陵道：「光明正義的神龍聖殿，這個詞從你這個魔帝嘴裏說出來，顯得特別的可笑。而且你也不要想要騙到我，所謂的新神龍聖殿只是你的藉口，你想要讓我跟着一起出去，只是想要利用我打擊神龍聖殿而已，想要從我這裏得到神龍聖殿的許多秘密而已。」

    「順便，我睡你還沒有睡夠，你睡夠了嗎？」蘭陵問道。

    「現在是夠了，但是明天或許又會不夠。」姬秀寧道。

    蘭陵的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道：「姬秀寧，我說新神龍聖殿，還有你是新神龍聖殿的聖女，都是認真的！」

    姬秀寧道：「你說我是我就是了嗎？誰承認？」

    蘭陵道：「我說我是炎魔帝國的皇帝，一開始也沒有人承認，但是漸漸就有人承認了。別人不承認，就打到他承認，就這麼簡單。」

    「你依舊忠誠於神龍聖殿，只不過不再是黑暗腐朽的神龍聖殿，而是未來光明的神龍聖殿。你應該為了這個偉大而又高尚的目標，繼續奮鬥終身。」蘭陵道。

    「你不要給我洗腦……」姬秀寧道。

    蘭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拉扯過來，對着她肉多的地方，噼里啪啦一頓猛揍。

    「我嘴唇都說幹了，一句話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弄死你！」蘭陵道。

    姬秀寧望着蘭陵，好一會兒道：「出去！但是有一個條件！」

    「說！」蘭陵道。

    姬秀寧道：「出去之後，我們兩個人都要潔身自好，不能再發生這種非法的男女關係！」

    蘭陵無語地望着這個女人，你是真瘋還是假瘋啊？

    還非法的男女關係？這是生活在教條苛刻的某個社會嗎？

    姬秀寧道：「我知道，你口中所謂的新神龍聖殿聖女就只是騙我的。但是我既然認了這個名頭，就要當真，就要潔身自好，就要真的把自己獻身給這個新神龍聖殿。」

    蘭陵啞口無言，足足好一會兒，他才張口道：「在某一個世界，妓家小姐也可以做聖女的。」

    「我相信，因為不經過污濁又如何聖潔？但我只問一句，她成為聖女後，還接客嗎？」姬秀寧問道。

    蘭陵再一次啞口無言。

    「也就是說，出去之後你就要和我劃清界限？」蘭陵問道。

    「只是身體和你劃清界限，不再有非法的男女關係。」姬秀寧道：「我若是為了新神龍聖殿聖女而活着，就要把當真。」

    蘭陵道：「反正，在這裏面時間是靜止的，不如我們過兩天再出去？爭取最後的狂歡和墮落？」

    頓時，姬秀寧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面色潮紅，美眸蠢蠢欲動。

    然後，她搖了搖頭道：「不行，在我答應你的那一刻起，在我決定苟活的那一刻起，我就要潔身自好，成為你口中的那個新聖女。」

    蘭陵嘆息道：「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洗腦，就是自己洗自己的腦啊。」

    「隨便你這麼取笑我。」姬秀寧道：「因為我不夠理直氣壯去苟活，所以必須這麼苛求自己，增加某種儀式感，久而久之我才會把這個新神龍聖殿聖女當真。」

    她內心什麼都知道，只是自己逼自己。

    然後，姬秀寧撿起被蘭陵撕碎的裙子，用能量將碎片重新粘合在一起，成為一條補丁裙子。

    仔仔細細地穿在身上，一絲不苟地用能量洗去身體。

    當然，她身體並沒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只不過留下了蘭陵的許多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