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邊上徘徊，始終沒有落地。

    夢陀蘿依舊閉着眼睛，她內心深深嘆息一聲，她知道自己輸了。

    沒有理由，只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感覺。對方的樂曲，更好聽，更美妙。

    良久之後，夢陀蘿睜大美眸，第一次正眼望向蘭陵。

    就這一眼，仿佛想要看穿蘭陵的面具，進入他的心靈。

    這是一個微微瘦弱的美男子，稍稍顯得有點憂鬱，恬靜的目光中，隱藏着些許的瘋狂。

    他應該和自己一樣，敏感，而且帶有陰暗的心理。否則也不會看到自己第一天，就猜測出自己背後的悲慘往事。

    在這幾天短短的交戰中，不管是心術，還是美學，還是音樂造詣上，他都完勝了自己。而她夢陀蘿，是曾經聖龍聖殿候補聖女中最出色的。

    然而除了武功之外，眼前任何一樣都超過了自己。

    在這一戰男女之戰中，她夢陀蘿近乎一敗塗地。

    「你這首曲子，是一個悲劇。」夢陀蘿道。

    蘭陵點頭道：「對，因為新郎死了。」

    「為什麼死？」夢陀蘿道。

    「為了拯救新娘。」蘭陵道。

    夢陀蘿嬌聲笑道：「那你也要拯救我咯？」

    蘭陵搖頭道：「我這一生的使命，是守護我的姐姐。然而，如果我註定要死，那麼希望我的死可以拯救你的心靈。」

    夢陀蘿絕美的臉蛋一顫，道：「為何？」

    蘭陵道：「因為我們兩人一樣，是可以成為天使，也可以成為惡魔的人。」

    這句話，變成了最鋒利的利箭，瞬間穿透了夢陀蘿的心靈。

    可以變成天使，也可以變成惡魔，這是對她這一生最好的詮釋。

    她臉上各種面具碎裂，因為面對一個如此了解你，如此憐惜你，甚至性格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任何偽裝都不再有意義。

    「好了，你又贏了，你的心術，你的繪畫造詣，你的音樂造詣，全部超過了我。」夢陀蘿道：「願賭服輸，我會履行諾言，在婚禮之後把我的清白之身給你。」

    說完，她直接離去。

    蘭陵知道，在拜堂成親之前，她不會再來了。

    而他所有的努力，也可以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婚禮的到來，等待命運的審判。

    是死，還是活？

    ……

    月圓之日，良辰吉日已到，拜堂成親開始！

    這一日，毒蛇部落到處都裝扮一新，甚至每一個人都穿上了大紅的喜慶衣衫。

    因為，毒蛇部落的女酋長又要拜堂成親了，然而這一次比之前所有的都要隆重。

    酋長大廳內，到處都是紅燭，到處都是紅喜，到處都是鮮花。

    甚至，部落內長得還算可以的小孩子，都被叫來了，到處撒花瓣，到處撒糖，就好像真的婚禮一般。

    蘭陵設計了白色的婚紗，夢陀蘿也趕製出來了，然而並沒有穿，因為這畢竟不是真的婚禮，而僅僅只是一個吸血殺戮的儀式。

    她穿的，依舊是那件朱紅色的緊身長裙。因為一旦穿上白色的婚紗，她就成為天使。

    而穿上朱紅色的長裙，她就成為惡魔，因為這是鮮血的顏色。現在的她，依舊選擇成為惡魔。

    同樣，也沒有任何喜慶的音樂聲，因為會彈琴的兩個人，都在拜堂。

    於是，一眾蠻族人的目光中，兩個人扮演着拜堂成親的遊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整個過程，就仿佛一出啞劇一般。

    唯一的聲音在拜堂結束後，有一個蠻族壯漢，就是那個追捕蘭陵的蠻軍首領，用不標準的語調喊道：「禮畢，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