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退回到了深淵大軍的包圍當中，魅魔的心裏依然是一片冰寒，不敢去看王座上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在這深淵大軍當中，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

    「……」其餘「人」也沒有多說話。

    魔龍暴君·亞度尼斯的死亡，明顯給這群臨時聯合起來的「烏合之眾」帶來了極為可怕的壓力。

    至於大軍當中的魔龍軍團，在魔龍暴君死亡的時候便立刻煽動着翅膀飛走了，回到了領地當中開始了一場新的「統領」爭奪戰。

    為原來的首領報仇什麼的，壓根就不在這群深淵生物的思考範圍內。

    對於深淵生物來說，秩序什麼的，完全都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東西。

    哪怕魔龍暴君沒有死在陷仙劍的手中，將來也會死在其他龍的挑戰或者「陰謀」之下。

    這個世界，就是赤-裸到了極點的強者為尊，只要你夠強，哪怕你兇殘到了極限，也同樣可以進行征服。

    什麼內王外聖的統治者的，根本就不需要。

    深淵，想要在這個危險之地生存下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足夠強大。

    至於為什麼會有「人」跟隨着一個可以隨時隨地翻臉殺掉自己的瘋子。原因很簡單，因為那群「下位者」本身也是瘋子，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幹掉阻擋在面前的人上位。

    最黑暗的叢林法則，所以蘇墨絲毫不擔心當面幹掉了一個「種族」的統領會引起什麼大的反應。

    當然，就算會直接開戰，蘇墨也不在乎。

    「是要尋找這個東西嗎？」一個同樣類似於人類的深淵生物看着魅魔拿過來的造化玉碟碎片說道。

    魅魔手中的造化玉碟上面有着一縷淡淡的黑色氣息，在半空中凝聚成為了幾個箭頭，標註着其他造化玉碟碎片的方向。

    「是的，大人需要這些東西。」魅魔一臉嚴肅地說道，完全沒有任何節操地選擇了臣服蘇墨。

    對於她這樣的行為，其他幾個「公爵」、「君王」之類的角色也沒有表示任何鄙視。

    如果說對方是來奪權和統治深淵的，少不得要打過了再表示臣服。

    既然對方只是來找東西的，又展現出了極為強大的實力，這些深淵生物一點都不介意暫時向蘇墨低頭。

    「對，你們血族的速度最快，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魅魔說道。

    「不，不。」那位血族連連搖頭，「我們的速度是快沒錯，但是既然是那位強大的大人都需要我們去尋找，我敢肯定並非是在什麼容易尋找的地方，我覺得還是炎魔比較合適。」

    「我們只有幾天的時間。」

    旁邊的炎魔並非是「魔」，而是石頭巨人，黑色的石塊身體上面有着灼熱無比的岩漿流動，他周圍十米之內都沒有任何活物靠近，地面上也是一道道乾裂，好像大地的水分都被蒸發了一樣。

    「……」

    幾個統領又商量了一番，終於定下了什麼「人」去什麼方向尋找，很快，那臨時組合起來的深淵軍隊就這樣各奔東西了。

    說來也是有趣，在臨走前又有兩股勢力打了起來，互相丟了下了不少屍體。

    「真是的讓人難以捉摸啊，難不成這個世界曾經是舊日支配者，混亂的世界。」蘇墨忍不住說道。

    「混亂？」陷仙劍問道。

    「一個很牛逼哄哄的存在。」蘇墨稍微解釋了一下，「純粹混亂的集合。」

    「……還有這種存在嗎？」陷仙劍說道。

    「連你們劍都可以『得道』，混亂『得道』什麼的有什麼奇怪的，話說，我有點懷疑你們的天道是不是就是類似於混亂一樣的存在。」蘇墨說道。

    能夠入侵其他世界，將其變成小世界或者「山寨洪荒世界」，那天道明顯也不是一般的世界意志。

    陷仙劍微微搖頭，他也考慮過，天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真正意義上的「規則法則」，那為什麼洪荒世界會崩碎？最後他們又怎麼可能看到那一雙眼睛呢？

    那雙眼睛，明顯擁有了強大的自我意識之後才會誕生出來的「產物」。

    舊日支配者，蘇墨就沒有看到什麼穩定的眼睛，因為舊日支配者不可名狀，可以說壓根就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

    從理論上來說，洪荒世界的天道也應該是這麼一個不可名狀的產物，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天道已經是徹底獨立的世界意識了。

    可是，哪怕是獨立的世界意識，一旦跟誕生的世界遭受到了重創，他或者她本身也會受到重創，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天道為什麼要崩碎洪荒？

    還是說，崩碎洪荒的另有其人？這裏面的故事顯然還是比較曲折複雜，引人遐想的。

    當然，也僅僅是遐想罷了。

    對於其中真正的真相，如果可以知道，蘇墨當然不介意。但是他也不會為了調查出真相而刻意去做什麼。

    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誅仙三劍來說，絕對是一個執念，對於蘇墨來說，就只是「調劑品」，而非必要了。

    稍微「必要一點」的事情，就是把天道找出來，然後幹掉——為了防止他以後來找自己的麻煩。

    蘇墨的行事風格和邏輯，要比這個深淵世界的黑暗叢林法則還要叢林很多。

    若不是這樣的作風，這個時候蘇墨多半是連同那混沌殘頁被地球意志死死壓制在某個角落當中。

    最後被烈找上門來，當做養料給用掉了——或者連被當做養料的資格都沒有。

    身為boss，怎麼可以給「勇者」之類的角色成長起來的機會？

    當然要把危險扼殺在搖籃當中。

    雖然有時蘇墨會惡趣味發作，並不介意讓一些人稍微成長一下，給自己多帶來一點樂趣。

    但是那是建立在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和為了達成某種目的進行收割的情況下。

    像那個強大的天道，既然有可能成為對手，那麼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