躇了好久，他終於開口道：「林經理，老弟，今天哥哥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是不知道你愛不愛聽。」

    「你說。」陳耕點點頭。

    「只要是你來借錢，別說是100萬，就算是200萬、300萬，我也敢批，我不擔心你還不上，可老哥我真心覺得你沒有必要去養豬，真的，」望着陳耕，沈大慶一臉真誠的道：「同樣100萬，你用來生產摩托車，一年你就可能賺回來100萬，可養豬……你什麼時候才能賺回這100萬啊。

    再說了，養豬這個東西，既然你是上養豬場，那就不能跟老百姓們養豬一樣了，你的買飼料，你得請工人，你得隨時注意不要讓豬生了病……我給你說句實話，養豬這個東西賺錢少，還特操心……」

    說到這，沈大慶認真的道：「老弟，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再好好想想，真的，這樣吧，等過了年，如果你還是打算養豬，那我什麼也不說，可我現在真的不能答應你。」

    陳耕倒是沒想到沈大慶居然這麼替自己着想，對於一個金融行業的從業人員來說，沈大慶的做法簡直背離了金融的本質：一個不能對自己都下的去手、不能對自己都能敲骨吸髓的金融行業從業人員，好意思稱呼自己是金融行業從業人員？

    笑了笑，陳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謝閔聲，道：「沈行長，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今天是我和謝老一起過來的，這說明上馬養豬場這個項目不是我個人頭腦一熱、一拍腦袋做出來的決定，而是我們公司的集體決定，這個你不會反對吧？」

    「……」沈大慶點點頭，剛剛他過於激動了，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的。

    陳耕接着道：「其次呢，養豬養的好，賺的錢可一點都不比生產摩托車賺的少，國外很多肉製品企業，他們就靠着養豬、養雞……最後發展成了世界500強企業，咱們國家有哪家工業企業能夠位列世界500強？」

    「這個我承認，」想了想，沈大慶點頭道：「可咱們國家的情況特殊……」

    「咱們國家的情況特殊，可在我看來這正是我們潤華實業的最好的機會，」陳耕打斷沈大慶的話，道：「咱們國家剛剛開始發展，國內還沒有一家能夠稱得上是重量級的肉製品企業，這就是潤華實業機會！老沈，你覺得如果等國內出現幾家肉製品企業巨頭之後，潤華實業再進入這個行業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這個……」

    沈大慶不得不承認陳耕的話的確有道理，現在國內還沒有一家能夠當的起「知名」二字的肉製品企業，但這種情況絕對只是暫時的，隨着改革開放的進行，隨着老百姓的日漸富裕，國內必然會冒出幾家肉製品龍頭企業，到那個時候，市場已經被人瓜分殆盡，潤華實業要麼放棄進入這個市場的想法，要麼就需要花費比現在多數倍乃至數十倍的代價再進入這個市場。

    「這麼說也沒錯，」點點頭，沈大慶算是認可了陳耕的說法，但他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你們是打算今後以肉製品為主，還是摩托車和肉製品兼顧？」

    謝閔聲和陳耕彼此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我們潤華實業把養豬定位為潤華實業的兩大支柱型產業，你覺得呢？」

    沈大慶愣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苦笑道：「好吧，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還能說什麼，這樣吧，過了年咱們就來處理這件事，你們覺得怎麼樣？」

    陳耕沒有答話，而是笑眯眯的道：「沈行長，如果我們承諾，當養豬場正常運營之後，每天可以以批發價向中行提供一頭商品豬，你們會給我們什麼樣的條件？」

    「每天都能向中行提供一頭商品豬？還是批發價？」沈大慶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難以置信的道：「真的？」

    不等陳耕回答，他重重的一拍大腿：「如果你們真的能做到，我這麼給你說吧，你也別找我貸款了，我幫你和農行那邊牽個頭，從農行幫你們拿扶持性政策貸款，你們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還，怎麼樣？」

    什麼事扶持性政策貸款？說白了，說是貸款，但其實這錢和白給的也沒什麼區別，所有有資格拿扶持性政策貸款的，基本上就沒有幾個還的，而作為四大國有銀行中唯一一家允許虧損運營的銀行……其他三家當然也虧損，但農行是規定了你可以虧損，性質就不一樣……只要潤華實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