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秦家和趙家是世交。」

    就在這時，余秋白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秦商和趙家，先後生下一兒一女。兒子是阿商，女兒是天瑜。天瑜是趙家長房，唯一的女兒，從小就備受寵愛。她又聰明伶俐，長得漂亮，所以我們周圍的那群小子，基本上都喜歡她。這其中，也包括我跟阿商。」

    余秋白說到這裏的時候，沈初夏垂着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她知道，余秋白決定向她講述，秦商跟趙天瑜的過去。

    「跟天瑜不同，阿商雖然也是秦家的孩子，但他卻生於秦家的分枝，而非主家的孩子。」余秋白道，「你可能不明白，在秦家這種世代豪門的家族裏，主枝和分枝，有着什麼樣的差別。即便是用『天壤之別』這個詞語，也不為過。主枝的孩子，能夠享受家族裏，最好的待遇；而分枝孩子的待遇，就要差很多，除非是那種特別優秀的孩子。」

    「他很優秀。」沈初夏淡淡地說道。

    「嗯。」余秋白聽了，笑了笑，「當然，現在的阿商，的確很優秀。但他現在優秀，不代表他從小就優秀。」說到這裏，余秋白頓了頓，「其實，也不怕告訴你，阿商小的時候，性格孤僻又怪異，不喜歡跟人接觸。他總是留着厚厚的劉海，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整天陰沉着臉，就跟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那時，不僅小孩子不願意跟他玩兒，就連周圍的大人，也不喜歡他。那個時候的阿商，簡直……簡直就像是小喪門星，誰都不喜歡。」

    帶着黑框眼鏡，性格孤僻又怪異，整天陰沉着臉？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秦商嗎？

    沈初夏忍不住懷疑，余秋白在跟她說笑。

    大概是她的反應，太過明顯，余秋白忍不住笑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我說的的確是阿商，你認識的那個阿商！至於他鼻子上的那副黑框眼鏡，直到天瑜把它取下來之後，我們才知道，那副眼鏡根本就沒有度數。而取了眼鏡的阿商，大家這時才發現，原來他也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古怪。跟大家一樣，並且，他的眼睛還特別地漂亮……」

    說到這裏，余秋白下意識地看了眼沈初夏，感慨道：「或許，就是那次天瑜把他眼鏡取下來。在阿商的心裏，天瑜就跟別的人不同。後來，因為天瑜的緣故，他漸漸地融入到我們這個小群體裏，漸漸地變得開朗，漸漸地展現出自己的天賦……漸漸地，被人喜歡起來……

    「所以，也可以說，是天瑜拯救了小時候的阿商，將他從那個孤僻陰暗的世界裏，拉了出來。因此後來，阿商喜歡上天瑜，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

    拯救？

    聽着余秋白的描述，沈初夏的腦海里，浮現出猶如天之驕女般的趙天瑜，將那個站在陰影里的小孩兒，拉出來的那一刻，小小秦商眼睛裏的的錯愕和震撼。

    恐怕那一刻，對那個小男孩兒而言，趙天瑜伸出的不是手，而是劈開他陰暗世界的一把斧頭，以及緊隨而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