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寬大，起碼有她的兩倍，她纖細的手腕在他的手裏似乎隨便都可以折斷。

    「你小心點。」他嗓音低沉。

    林可薇點點頭，也低着聲音說：「他們不過是問路的。」

    他沒說什麼，轉頭對她說：「上車吧。」

    他離她很近，說話聲就在她的耳邊，把她從夢中震醒。他似乎還忘記握着她的手，就這樣自然地牽着她上了車。

    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什麼，他的頭髮上臉上都是汗水，半個後背也濕透了。

    林可薇猶豫着從包里翻出一包紙巾，拿出一張遞給他：「擦擦嗎？」

    他沒有接過去，也沒說話。

    「擦擦吧，都是汗，會不舒服的。」她舉着紙巾，不知道是該放下手，還是遞上去。

    他仍然沒有說話，把車轉了個彎道。

    林可薇抿抿唇，忽然發現，他的眼睫毛上掛着一顆汗珠，即將就要掉下去，落在眼裏。

    林可薇下意識地伸手，把那張紙巾貼近他，沾掉了那顆將掉未掉的汗珠。

    就在她把手抽回去的時候，她的手腕猛地被攥住，向陽另一隻手急打方向盤，將車靠到路邊，「吱——」地急剎車。

    林可薇的身體慣性地朝前一撞，頭重重磕在車窗上。

    她揉揉頭，坐直身子，發現自己的手腕還被攥着，而向陽表情嚴肅，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林可薇不明白地看了看前方，前面什麼都沒有：「怎麼了？」

    「我有未婚妻了。」他沉默了許久，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林可薇瞬間一愣：「我知道啊，所以呢？」心好像被刺痛了一下，她睜大眼看着他。

    「……」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他放下手，發動引擎。

    「等一下——我——就在這裏停——」

    話音剛落，林可薇就難堪地扳開車門，她的手腳那麼快，以至於車即將發動之時，她就推開門跳到了地上。

    隔着一扇玻璃窗，她沒有看到車內向陽的表情，她咬了咬唇，故作輕鬆地說：「我忽然想起還有東西要買……這附近有超市……你去忙吧。再聯繫。」

    她飛快地跑到街道邊，躲進一家小店門口。

    林肯車並沒有馬上開走，在馬路邊靜靜地停着。距離太遠，而夜又太濃黑，她一點也看不清車內的他在做什麼。

    林可薇轉身慌忙逃開。她覺得這真是一次糟糕的會面，簡直糟糕透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來了。

    比起那次委婉的拒絕，這是更難堪的一頓羞辱，也更直接地粉碎了她的少女情懷。

    深夜，風宅燈火通明。

    風成凌全身充滿殺氣地坐風家客廳里。

    他破天荒9點不到就回來了——林可薇的出現，破壞了他一晚的心情，吃飯和狂歡的節目都取消了！

    可是他回來了，她居然這麼晚都夜不歸宿！

    他對面是一整面牆那麼大的家庭影院，屏幕里正在播放無聊的節目，他換來換去，心情煩躁，猛地丟下遙控器，起身——

    時針已經指向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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