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六十一章 飛雲浦哀思如潮(1)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生死兄弟就將揮手告別,武松與施恩縱有千般感慨,萬縷惆悵,卻難以用言語表達此時的心情。
為了能同武松多呆一會,施恩請押解公差借酒店說話,見兩個衙役不理不睬,忙從兜里掏出十兩銀子送給衙役,以請他們在路上關照一點武松,誰知這兩個衙役不但不收,還惡語相加,看施恩吊着一個膀子,揮動棍子要打施恩,一個勁地催武松上路。
這兩個衙役收過施恩的銀子,可現在竟象不認識施恩似的,原因是他們已收了張都監一夥的重禮,所以翻臉無情。古人尚且如此,難怪今人更心胸不古。
施恩無法,只好把手裏的包袱與鹽水鵝掛在武松的腰間,並小聲告訴武松,這兩個鳥人有點不對勁,路上須防着點。武松笑了一笑,讓施恩放心。
衙役又催武松上路,施恩聲音有點哽咽:「二哥,路上保重。」
「兄弟也保重。」
武松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對施恩說:「兄弟回去吧,千萬記住,你們不要等我了。」
施恩沒有說父親與妹妹的事,武松也沒有問施珊珊怎樣,又何必再增添一份煩惱和淒涼。
出城未走多遠,兩個衙役領武松走上一條小路,說是為了抄近。剛出府衙時,衙役一個勁地催武鬆快走,可是上了小路倒磨蹭起來,一會這個去撒泡尿照照,一會那個蹲下來緊緊鞋又跳跳,讓武松起了警心。
武松剛才一直想着施珊珊,兩個多月未見,今天為何沒來,這是為啥?武松在心裏也找不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現見兩個衙役有點反常,武松只好暫不去想施珊珊的事,立即考慮眼前要面對的問題。
如說要脫身走人,那可再簡單不過了,兩個衙役怎能攔得住他,但這必然會波及施恩,這不是大丈夫所為,逃得了性命也將會被世人恥笑。君子報仇,三年未晚,且讓張都監他們多快活幾天,待去恩州熬過三年再作打算。
武松主意拿定不做多想,開始留心兩個衙役的動靜。
兩個衙役磨磨蹭蹭,東張西望,神情詭秘,武松看在眼裏,想在心裏,別是在動什麼歪念頭,我這心裏早就窩了火。
這兩個衙役收了重禮,按張都監的要求走小路到飛雲浦,可以避人耳目。飛雲浦離孟州城約十里路左右,因此必須儘量拖延時間,張都監他們才能來得及做好一切準備,同時在天將晚時動手,是最好的時機,那時既還看得清,路上也很少有行人。
兩個衙役算着時間,看看天已黃昏,紅日西下,前面就是飛雲浦了,不由得緊張起來,四隻眼睛骨碌碌地左右探視着,尋找張都監安排來的人手,張都監的管家告訴他們,到時會有十多人來接應他們。本來他們沒有膽量殺武松,可經不住沉甸甸銀子的誘惑,又聽說有十多人一起圍攻武松,他們心一橫也就攬下了這筆生意。
施恩的提醒,二個衙役的鬼祟行為,使武松有了防人之心。看此時天色將晚,又身處偏僻之地,武松認定這兩個壞種果真生出了歪念頭,認定着一定是個馬上就會發生的事實。武松相信自己的眼力與判斷力,相信這兩個人很快就要動手,但絕不會是兩個人,一定還有其他幫手。
太陽在慢慢地降滑,武松走上了飛雲浦的橋頭。天地的蒼茫之間,只有鳥在樹的枝頭撲騰着翅膀,呼叫同伴愛侶;只有橋下的澗水淙淙飛逝,武松知道,在這天地無悲的空間始終有生死存在,他於鳥的撲騰聲里,於澗水汩動聲里,感到了那隱伏的一片危機。
武松的心處於特級戒備狀態。
施恩送走武松回到家,見施珊珊正在院裏散步。施珊珊今天感到身體清爽了許多,就下地活動活動身體,見哥哥匆匆回來,臉上帶着不安的神色,就問哥哥什麼事這麼匆忙。
施恩見妹妹精神好轉,就告訴她,說武松的案子今天已結。
一聽武松的案子已結,施珊珊心中憂喜交集,一把拉住哥哥的手臂:「武二哥現在咋樣,他人呢?」
「刺配恩州,已被押解上路。」
「什麼時辰的事?」
「下午。」
施珊珊急得流下了眼淚,「哥怎麼不叫我?」
「事太急了,就未叫你,我差點就趕不上,現在我所擔心一點的是,那兩個公差好像心懷鬼胎,對武二哥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