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擴散。

    明明只有寥寥幾滴，卻像倒入了十餘染缸的濃墨，又像是有無數墨斗魚齊齊噴射，將原本清澈的湖面迅速染黑。

    那可真叫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緊接着，湖水周圍絨毯一般的綠色草地出現了星星點點的黑斑，顯然是吸取水分時受到了黑血的影響。黑斑以肉眼都快跟不上的速度四處蔓延。不一會兒，盎然的、生機勃發的綠就被死氣沉沉的黑所代替了。

    受到影響的可不止是草皮。湖中央的大樹因為根須都浸在水裏的緣故，更是身受其害，黑斑從根部一路長了上去，開始向粗壯的樹幹、繁密的枝葉進軍。

    這株大樹分明也想盡力求生，因此枝頭上碧綠的葉子一片接一片轉作黑色，邊緣打卷。未幾，飄落水面上，轉眼碎成了粉末，無影無蹤。

    明眼人一看便知，它是將黑血對自己的傷害儘量壓縮、轉移到葉片上了，希望以這種方式減輕自身受到的傷害。

    以這一幕看起來那般眼熟，曹牧的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縮。

    可惜，神境血液當中蘊含的力量格外強大，他又是聞名天外世界的大巫凶，血液不知道被多少種巫毒浸染。這株華茂興旺的大樹也抵擋不住，葉片紛紛變黑、飄落。

    數以百萬片葉子飄飄揚揚，在短短的半盞茶功夫里就落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頭。

    明明是那樣遮天蔽日的大樹，幾十個呼吸之後，漂亮的金色樹幹和樹枝、碧玉一般的樹葉就被蝕成了濃墨的顏色，樹身上也開始出現千瘡百孔，並且樹皮皸裂如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