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五十五章洋相_頁2
家大政,一個站在旁邊應該是跟班一類的人插什麼嘴,按照常理是要治罪的,這種場合事關禮儀,和平常根本是兩碼事。就比如平常上下頂嘴沒事,要是在戰場上將士對上峰的命令頂嘴,那就是違抗軍令,可以馬上砍了!
吐蕃使者一言不發,好像在等着薛崇訓治這個不知規矩的人的罪。不料薛崇訓沒表示……這就讓吐蕃人摸不着頭腦了,壓根想不明白現狀。
這時有個吐蕃人好言道:「吐蕃氣涼,也不產絲綢,況且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故而今日我們如此着裝並無失禮之處,以前吐蕃遣唐的使者也是這般打扮,也無不妥。」
明明是唐朝這邊的人先失禮「出言不遜」,吐蕃人也不能發火還得陪着好話,真是和他們提到的以往的吐蕃使者差別太大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自從烏海之戰後,吐蕃人在長安再也牛氣不起來。更何況現在這撥人是末氏的使者,有求於唐朝廷,他們能怎麼樣呢?
白七妹剛才感受到了尷尬的氣氛,也情知自己失言,這事兒還好乖了一會,沒有再接吐蕃人的話了。
薛崇訓不動聲色地瞧着眼前發生的事,心下已想通了關節,覺得有些好笑……白無常雖然失禮,可人家沒說錯啊,薛崇訓也覺得這些吐蕃人的穿着好生奇怪,看着礙眼。不過他們還是比突厥人要多少文明那麼一點:至少吐蕃人還梳了些小辮,突厥人直接披頭散髮。
這時吐蕃使者掏出一份東西來說道:「這是末氏大人備的一些薄禮,不成敬意,請晉王笑納。」
薛崇訓轉頭對白七妹低聲道:「你不去拿,難道要我當王爺的親自跑下去?」
白七妹轉頭背着下面做了個鬼臉,只得走下台階去了。王位後面還有兩個奴婢,她們是能看見白七妹面向這邊做得鬼臉的,差點沒笑出來,倆人的臉都憋|紅了忍住。
等白七妹下去拿了禮單上來遞到薛崇訓面前時,又在他旁邊耳語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三娘常跟在你的身邊,你是不是也讓她做過今天那種事?」
薛崇訓愕然,面上卻依然保持着一本正經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吐蕃人見到王位上一系列的小動作,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有什麼蹊蹺,又見薛崇訓搖頭心道莫非禮物不夠豐厚?
薛崇訓打開禮單看了看,也沒怎麼看進去,思緒被白七妹影響,腦中不禁浮現出了三娘的樣子。今年初薛崇訓去了安北,因為是帶兵軍中帶女人有些不便,這回就沒讓她一起去,只讓薛府的家丁侍衛和飛虎團的人擔任近身安全工作。他回長安後三娘依舊追隨左右,只是今天沒當值。聽說她在跟府上的董氏學女紅針線……真是叫薛崇訓難以理解,好像去年她還學做菜來着,不過一直沒想起嘗嘗她的手藝。
……禮單上無非就是一些金銀珠寶和珍貴少見的毛皮及藥材,反正什麼值錢就送什麼。薛崇訓也沒細看,直接就收了,他這樣的身份完全不擔心有人說是收受賄賂。
他放下禮單說道:「末氏首領有心,本王便卻之不恭。」
使者見他收了禮,覺得可以進入正事了,便又掏出一份東西來彎腰說道:「這是末氏大人給晉王的書信,請晉王過目。」
白七妹見狀又得她下去拿了,脫口便道:「這人也真是,既然有兩份東西,幹嘛非得掏得扭扭捏捏的?」
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附近的人是聽見了的,吐蕃使者好像也聽見了,他們的臉色頓時非常不好看。羞惱的神情就掛在臉上。
薛崇訓照樣沒說要把白七妹怎麼樣,連一句斥責的話都沒有。如果王昌齡在,肯定要正言勸諫幾句的,可是他們都不在,現在親王國的這些官吏份量不夠,也不想忤逆薛崇訓,自然就沒人說句話。見王爺都在縱容,大夥也省得心不想過問,只需暗中瞧樂子好了。
就在這時,終於有個吐蕃人忍無可忍道:「敢問一句,晉王身邊的女子是什麼身份,何以一而再地對我們冷言冷語?」
薛崇訓淡然道:「孤的書童。」
那吐蕃人一聽臉都青了,正使急忙呵斥那吐蕃人道:「休要多問,那是晉王的人,何須你管?」說罷又執禮向薛崇訓說道:「副使未到過長安,沒有見識,請晉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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