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七十九章蒼茫_頁2
勢,然後從箭壺裏抽出了一支箭羽,從背上取下強弓。李适之問道:「我不跳會如何?」
宋校尉嚇唬他道:「我會割破你的喉嚨,或許半炷香內也死不了,你喊不出來,卻能感受到血慢慢地流出來,力氣一點點從體內消失。」
李适之伸手摸到了腰間的劍柄。宋校尉笑道:「李公子還想反抗,你覺得會是我的對手?本將一戰殺敵十二,恐怕李公子比突厥武士還差點。」
李适之站着沒動,目光盯着他的手腕。
宋校尉毫無顧忌地面帶笑容,把箭羽搭上弓弦,鎮定地抬起手來拉開弓弦。他的手腕上繃緊的經脈剛一松,忽然就見李适之向側邊躍起,「唰」地一聲劍光一閃,說時遲那是快人影已飛奔而來。「砰」地一聲弦響被風從河面上吹走,箭矢這會兒才飛出來,自是什麼也沒射到。
「絲」地一聲細響,劍尖破空而來正從宋校尉胸前的空檔中攻來,宋校尉這時手裏拿着空弦連兵器都沒在手上,反應不過來就用胸甲硬擋了一劍。「釘!」劍鋒刺到了他的胸甲上,寶劍太細太輕完全無法破甲。宋校尉伸手拔腰間的橫刀,立刻被李适之快速地伸手按住,還好宋校尉的手勁極大,直接強拔了出來。
可是那橫刀是戰陣上用的雙手刀太長,二人已近身及數寸之遙,一時間宋校尉完全沒辦法用刀砍到李适之。李适之的手法卻十分靈巧,將劍一橫一拉,一面劍刃便從宋校尉的脖子上拉過。宋校尉這會兒才叫也叫不出來,眼睛瞪得老大,丟掉手裏的刀,雙手抱住脖子一個踉蹌,鮮血頓時從指縫中浸了出來。
李适之見狀臉色紙白,說道:「我並未打算對宋校尉下殺手……」宋校尉瞪圓了雙目盯着他,好像在說:你不是廢話麼,老子的喉嚨都被割|破了!
李适之走近了兩步,仔細瞧了一眼宋校尉雙手抱住的脖子,看那流血的程度,他便嘆了一口氣。李适之此人臨變不驚,很鎮定地先把劍在草地上擦了幾下才放進劍鞘,然後丟下還沒死掉的宋校尉向草丘上跑。一般人遇到這樣的變故,也許會嚇得直接逃掉;李适之也認為只有逃跑一條路,但他沒有反方向跑,竟膽大地往營地那邊急走。
這會兒其他軍士不知內情,還沒發現變故。李适之直接解下兩匹馬,翻身上馬便走。營地上的軍士問道:「李公子去哪裏?」
李适之笑道:「此情此景不策馬縱情一番更待何時?」笑罷便騎馬飛奔而走。
過了一會,軍士們找宋校尉,才在河邊發現了他的屍|體,草葉子上全是血,屍|體的眼睛還睜着。一個軍士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上一摸,回頭道:「宋校尉沒氣兒了?」
「誰幹的?」
「剛才李公子……牽了兩匹馬!」
「李公子殺宋校尉作甚?」
一團謎團,眾軍完全不明所以,但李适之再也沒回來,而且起先有人看見他和宋校尉單獨去的河邊,這樣想來大伙兒覺得可能宋校尉死在李适之手裏。
眾軍本來是跟着宋校尉護送李适之的,現在一個死了另一個不知所蹤,再去中城便完全失去了意義,差事自動取消。大伙兒一合計,便連夜趕回西城,又選了倆體力好的後生快馬先回去稟報上方。
次日一大早,殷辭剛起床就得到了消息。身邊的部將和幕僚也一併聽到這個事,很多人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其中也有見識多些的人大概猜到了原因。只見殷辭眉頭緊鎖,顯然心情不怎麼好,他大概也沒想到一個貴族出身的公子又如此柔弱會是一員沙場猛將的對手。
昨日交待宋校尉時,殷辭不放心的不是對付不了李适之,而是泄|密。不料事情恰恰相反。
他沉吟了片刻,回顧眾人道:「李适之此人心高氣傲,而宋校尉卻是個口無遮攔的匹夫,多半二人發生口角,李适之怒而殺人。」
眾人知趣地附和道:「真想不到李适之竟是如此殘忍之人,為了一點小事就殺將領兄弟。」
殷辭道:「不過這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事情原委還得拿住李适之後一問便知。來人,立刻發文快馬傳報各關各道,捉拿李适之歸來!」
幕僚不敢怠慢,馬上按照平日的印象用文字先描述李适之的相貌特徵寫成緝文發出去,隨後再畫像補充。
殷辭心下不快,主要想着薛崇訓親口|交待的一點小事竟然也沒辦順利,不過他心想:雖然沒殺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