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二十章左右_頁2
日之內沒辦法過潼關,關內暫時無憂,坐視不管,只是會讓東都近左地方淪|入其手。」
薛崇訓問道:「張相公和程相公爭執不下,但朝廷諸相明知不能拖延下去,定然要設法協調拿出一個章程的。少伯認為我能等到神策軍入京那時麼,到時候能得到兵權?」
王昌齡道:「什麼時候能出師真不好說,但如若主公要爭取平叛的兵權問題不大,一則主公是左衛大將軍;二則張、程倆人的爭執確實麻煩,程相公掌工部,本就不該再掌兵權;但張相公又得不到諸相公的支持……畢竟張相公和三郎淵源深厚,他們擔心張相公臨陣叛變。」
薛崇訓笑道:「其實我倒覺得張說還是靠得住的,他已經投到我母親門下了,好馬還不吃回頭草,他的宰相當得好好的,況且李三郎勝算並不大,憑什麼要跟李三郎?」
王昌齡點點頭:「張相公手掌兵部,確實是最恰當的人,但諸相公眾口不一,是不會冒險讓他領軍討伐李三郎的;程相公又沒名分,被張相公壓着沒辦法。所以到頭來,如主公出面,正好是折中平息爭端的辦法,定能得到朝臣的一致支持。」
薛崇訓以為善,頓覺那倆老小子相互制約牽制原來是個好事兒。
……這時候左相陸象先沒辦法,在政事堂讓大家表決,宰相是七個人,這種狀況在皇權低落的時候很有用,因為人數是單數怎麼也能弄出個結果來。假如是手腕強力的君主執政時期,便會裁撤一個宰相,讓他們變成六個人,制衡之後拿不出結果就只有讓皇帝決斷,皇帝可以用這種方法加強皇權。
現在七個人表態,一個個來,大家都舉棋不定。投張說吧又擔心引起長安權力集團的不滿,因為他們在李隆基的問題上不太信任張說;投程千里吧,這不是故意給人家兵部尚書張說難堪麼?張說在這兩年中多方經營,修繕與太平黨官僚的關係,已經廣有人脈,大夥也犯不着故意和他過不去不是。
於是議事表決的時候,如果前面的人支持張說,後面的人就支持程千里,大家心照不宣:不是我本身願意支持誰,只是不想讓形勢一邊倒。
前面六人的結果毫無懸念地是三比三,最後到竇懷貞了,因為這廝去蓬萊殿去了,來得最晚。竇懷貞一瞧這狀況,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無辜,他就納悶了,他|媽|的為什麼要把事兒推到老子一個人身上?
政事堂寬敞古樸的屋子裏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假裝很忙碌的樣子,表完態就各自做自己的事,不是提起筆作奮筆疾書狀,就是拿着卷宗有模有樣地看起來。
竇懷貞自覺老來英俊的臉變得十分難看,兩道眉毛向兩邊倒,形成了八字鬍一般丑的形狀。他抬起手臂作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動作,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來。
如此詭異的安靜持續了良久,竇懷貞總算開口說道:「我……老夫一時沒想好,不若棄權罷。」
一向淡泊的陸象先都有點動氣,「啪」地一聲輕輕一拍桌案,儘量控制着情緒道:「不能棄權,你就是抓鬮也得表個態。」
「抓鬮?」竇懷貞皺眉想了想,只要是他表的態,到頭來還不得怪在他的身上?他便說道:「我看還是上書今上,讓今上批覆罷。」
今上……汾哥李守禮,什麼時候看過奏章?很神奇的一件事,他做皇帝兩年了,現在連朝中宰相都有人不認識他的筆跡,萬一啥時候要傳個親筆手諭出來,說不定大夥都不辨真偽。
但竇懷貞有自己想法,這樣提議既可以推卸責任,也可能趁機巴結高皇后。既然李守禮不視朝政,太平公主也人事不省,可宮裏並不是沒人,皇帝可以讓自己的皇后拿主意不是?竇懷貞到時候在高皇后面前一說,讓她趁機參與朝政,可不得高皇后的賞識了?
此時政事堂拿不定主意,如果高皇后參政,眾相公多半也就默許了,可是她的大好良機。
陸象先見竇懷貞咬定牙關不表態,也是毫無辦法,只得說道:「既然如此,唯有讓今上裁決了,老夫擬好奏章,明日一早上朝的時候便稟奏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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