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二十六章喜事_頁2
,宮廷的夏禮服便是如此誘|人……只是看不見臉,倒沒有戴紅頭巾,那玩意是從後晉才開始流行的,李妍兒拿着一把精美的扇子遮着臉。
相傳宇宙初開之時,天下只有女媧兄妹二人,他們想干那|事繁衍後代,可親兄妹是亂|倫,感覺有些羞臊,於是女媧結草為扇遮住臉。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不過以扇遮顏的風俗倒是流傳下來了。
薛崇訓見到李妍兒規規矩矩的,卻是十分意外。估計在宮裏有人教她很久,才這樣的吧。
裴娘打了一把傘跑到轎子旁邊,當李妍兒出來後,急忙給她遮住頭頂。薛崇訓見李妍兒的舉止很有禮數的樣子,也不多說話,自己也不好胡來,便走到李妍兒跟前抱拳為禮,儒家好像挺提倡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奴婢們簇擁着送李妍兒進去,但薛崇訓並不跟着,他要旁晚時分才去新房,這也是一種規矩。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新娘子接到家裏來了,薛崇訓大步走進廂房,奴婢們搬了一盆冰塊進來,他把手伸進冰水中,方才感覺涼爽了一些。吉祥今天表現得不錯,立刻拿着扇子上來扇風。
薛崇訓一高興便誇了一句。吉祥高興道:「今天是郎君大喜的日子,咱們可得賣命辦好事!」
薛崇訓笑道:「念你忠心耿耿,我叫薛六給你記一功。」
吉祥聽罷更加高興,主僕二人哈哈大笑,其樂融融。但薛崇訓一邊笑一邊也挺納悶,李妍兒那小娘如此驕橫根本不講什麼道理,是要拿刀砍人的主,今天居然這樣順從,難道是老子在做夢?不過她能消停點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否則這新婚之夜就不好辦了。
好不容易太陽西下,薛崇訓吃了飯然後洗澡,穿上新官袍之後才走進後院,沿着長廊往裏走,來到了自己臥室那邊。府里的房屋都有用處,大屋子都是些廳堂之類的,唯有薛崇訓那間臥房又大又佈置得好,便作了新房。
進了洞門,通過一段屋檐下的路,便走到了房門口,窗戶門上都貼着「喜」字,屋檐下掛着紅燈籠,裏面的燈光也是暖暖的。可薛崇訓照樣感覺很奇怪,他根本就沒見過李妍兒幾面,毫無感情可言,現在她居然住到自己的臥房裏了?
他懷着複雜的心情進門,裏面的奴婢輕輕拉開格子門,他便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繞過屏風,便見李妍兒正端坐在床邊上。
她的垂鬢已經梳起,梳成了雲鬢,上面戴着一枚黃金打造的鳳簪,珠玉滿頭,眉心點着鵝黃,妝扮已完全是婦人的樣子,可是下面那張清純小臉卻是稚氣未脫……那張原本純真的臉,已被人搞得脂粉滿面,嘴唇塗得跟血一樣紅。這是什麼妝?薛崇訓覺得化妝之後還沒不化好看!
果然李妍兒也是一臉無辜,瞪大了眼睛看着薛崇訓。
「你不如把臉上的妝先卸了,這大熱天的……」薛崇訓一面走一面說道。
就在這時,李妍兒突然喊道:「你別過來!」片刻之後又聽得她聲音走調還帶着怒氣喝道:「你想做什麼?不要過來……」
這下子李妍兒的規矩偽裝總算消失了,她好像忍無可忍了,抓起頭上的鳳簪就摔:「這是什麼東西,重得跟石頭似的,非要往我頭上搬……臉上糊一層糨糊,我都快僵了!」
薛崇訓愕然站在原地,心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老子以後有的受了。
念在她年齡還小的份上,薛崇訓沉住氣,比較耐心地勸道:「咱們已經結婚了,你現在是我老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有人教過你吧?你不喜歡頭上的裝飾和臉上的糨糊,先洗了吧,我看着也奇怪。」
李妍兒見他又要往這邊走,急忙往床頭挪了挪,幾乎要哭出來:「你別過來,別碰我,你這個大黑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壞事!」
薛崇訓已經有些惱怒了,以前她還是公主的時候可以忍讓,甚至爬樹讓着她。但是現在我是她的丈夫,如今世道男尊女卑,如果連老婆都治不了,臉面何存?他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
李妍兒見狀竟然嚇哭了,眼淚一下來,倒讓薛崇訓稍稍心軟,他心道:這個小女孩可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太粗暴了或許不太好吧?
他便改變戰術,裝作良善的表情道:「別怕,我是好人……什麼也不做,但你不能讓我站在這裏啊。」
李妍兒哭道:「你騙人!我知道,你要拿可惡的大棍子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