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二十五章道觀_頁2
按我說的做就行,以後事成之時少不了你的功勞。瞧瞧太子身邊的高力士當紅,不就是去年唐隆大事時出了力?」
魚立本沉吟許久,臉上一冷,說道:「既然殿下交代一切聽薛郎吩咐,雜家便這樣辦!」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三娘沉聲喚了一聲:「郎君!」薛崇訓忙回頭,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
三娘用手指指了指地板,薛崇訓忙側耳靜聽,卻什麼也沒聽到。這時三娘輕輕向門口走去,低聲說道:「魚公公,你那個隨從,剛剛恐怕已經被收拾了。」
薛崇訓和魚立本頓時面面相覷,面有驚訝之色。這時薛崇訓實在沒想出會出什麼樣的狀況,是哪邊的人?他顧不得多想,左手立刻按住了腰間的佩刀,拇指放在鑲嵌了寶石的機關上。
三娘站在門邊,薛崇訓和魚立本還站在原地,細細地聽着動靜。
過了許久,忽然聽得「噼」的一聲輕響,那紙糊的鏤空房門上破了一個小洞,一根竹管輕輕伸了進來。就在這時,三娘突然伸出手輕輕一拍那竹管,外面頓時「啊呀」一聲痛叫。
「砰!」整個門板頓時被掀翻了,寒光一閃,一個身穿寬大葛衣的人影提一把三尺長劍奔了進來。三娘從懷裏拔出短劍,也不打話,直接攻了過去,說是遲那是快,只聽得「鐺」地一聲讓人牙酸的金屬撕咬之聲,三娘手裏的武器竟然一下就被削斷了,半截掉到了地板上。
「住手!」魚立本忽然喝了一聲,「玉清,雜家與你們家的交情豈是一日兩日,你這般做是為何意?」
這時另一個道士已經奔襲了進來,從左翼夾擊三娘,一招還未使老,就被三娘一腳踢得搽着地板倒滑出去。
薛崇訓聽得魚立本的話,便打量了一下剛剛衝進來的那女人,可惜臉上蒙着厚紗,頭上戴着道冠,除了看見一雙如深潭一般幽黑的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她身上那身道袍很大,但空蕩蕩的,她的身材應該比較瘦才是。
「茲!」隨着一聲厚重的金屬聲響,薛崇訓一按機關,腰間的橫刀彈出半截,他右手握住刀柄抽了出來,雙手抓住長柄,說道:「三娘到這邊來,我來討教幾招。」
三娘後退兩步,丟掉手裏的短劍,從衣服里又摸了一把短刀出來,這才回到薛崇訓身邊,護在他的旁邊。
魚立本急道:「怎麼回事?先說明白再動手不成?」
薛崇訓笑道:「要先讓她明白勝算多少,她才願意談吧?」說罷提着長刀緩緩走了過去。
那玉清道姑見薛崇訓逼將過來,也不多說,輕斥一聲,身形飄逸,一劍便刺了過來。劍善刺,看似緩慢的一招,劍鋒卻不知怎地來得非常之快。薛崇訓盯緊她的肩膀,小心應付着扯招。
片刻之後,門外又進來了三個道士,讓薛崇訓有點分心,被玉清一劍劃破了衣襟。果然是寶劍,綢緞輕輕一觸劍鋒便被割斷,一片紫色的綢子飄到了空中。一旁的三娘看得緊張,但不敢呼喚影響薛崇訓,只得目不轉睛地盯着打鬥。
薛崇訓身形一轉,「絲」地一聲,衣服劃出更大一個口子,裏面白色的褻衣都暴露了出來。他利用這個時機一刀橫劈了過去,大開大闔,刀勢威脅範圍非常之廣。「哐」地一聲碰撞,只見火花飛濺,玉清道姑跳到一邊,手裏的寶劍在不住地顫|抖,發出陣陣龍吟。薛崇訓不由得贊道:「好劍聽音。」
玉清冷冷地盯着薛崇訓:「你是官場上的人?外面那些人是招來的?」
「這是個誤會!一定是個誤會!」魚立本急道,「這位郎君是雜家的朋友,你要是信不過雜家,也不會允許雜家深夜帶人來到此地吧?」
薛崇訓抱拳道:「這位道姑脾氣好大,手段也不甚光彩,不問青紅皂白就想往屋裏灌迷藥。」
玉清眼色有些尷尬,確實下三濫的手段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行為,當下說道:「情況急迫,我懷疑是你有所圖謀,只想捉了你讓他們投鼠忌器。」
薛崇訓快速地說道:「魚公公也說了,是個誤會,他和你先父起碼是十幾年交情了,他不可能謀害你……你再問問他,信不信得過某人。」
魚立本道:「這位郎君沒事管你一個道觀的事做什麼?外面是些什麼人?」
就在這時,一個道士走到門口,低聲說道:「那些人說咱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交人就放過上清觀,否則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