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清 第三百四十八章排隊隊,吃果果_頁2
各項政令。不止是說好話,偶爾也批評一些政令細節。主筆「雷震子」文底頗深,儘管也覺此報主旨還是獻媚新朝,但不僅將諸多政令剖析得無比透徹,字裏行間還是透出了士子風骨,至少面上還立住了公允。
其他什麼《工商快報》、《黃埔新報》全是商賈之事,就跟商號鼓譟名聲的牆貼一般無二,自然進不了湯右曾的眼,而《白城學報》談的全是天主道和什麼真理學,看得湯右曾刺眼。最近新出了一份《中流》,講的全是北面清廷治下的事情,湯右曾是每期必看。
「康熙興獄,大拘漢臣,刑部大牢嚎哭沖天……」
看到以田從典為首的數百漢臣被鎖拿下獄,湯右曾心弦搖曳,喟然長嘆:「克五兄,你這是遭了無妄之災啊……」
「西崖兄,恭喜啊。」
段宏時出現了,一臉怪異笑意,還拱手連連,湯右曾假裝沒看見。
「天王說,諸位對北朝的忠義之心感天動地,他不願再為難,要將諸位一併放歸。」
這話出口,湯右曾兩眼圓瞪,幾乎是一蹦而起,不是看護兵丁攔住,兩手幾乎要掐上段宏時的脖子。
「這可如何使得?」
湯右曾嘴裏咆哮,心中大罵,李肆這小子太壞了這時候把咱們放回去,是要咱們也都下獄麼?眼見現在還能頂着個被執不屈的忠貞之名,保住小命,保住家族,這一回去,那可什麼都要沒了。
「等等……北朝……」
顧不得分辨段宏時這話的真假,湯右曾的注意力又被他話里用語所含的深意引了過去。
「你是說……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湯右曾搖着報紙,只當段宏時在開雙重玩笑。
「別以為在湖南敗了朝廷一次,朝廷就慌了手腳,失了本心。沒見着皇上正釐清朝堂,厲兵秣馬,內外兩面下力,要與你這偽朝決一雌雄?」
他點出了段宏時話里的東西。
「你,還有你那邪魔弟子,不要如此狂妄自大,以為便能與朝廷隔江而治,南北對望,皇上是絕不容下這英華偽朝」
段宏時歪嘴搖頭,湯右曾是深諳兩邊根底,但卻沒看清當下的形勢。
「今年之內,怎麼也難再打得起來,西崖兄,你就別費那心力,終日想着北面那朝廷能打上門來了。」
見湯右曾還滿臉不信,段宏時多說了一嘴:「李光地給那康熙老兒又出了餿主意,此番是完全聽了進去個字:內緊外松,你瞧着吧,北面朝廷正忙着查通賊之官呢。」
《中流》報上的消息擠入湯右曾腦海,他無力地再嘆一聲。
段宏時接着道:「北面朝廷在忙內務,我英華也有一番內務要整頓。西崖兄,會試將近,這事你再熟悉不過,我那弟子想讓你幫着料理。」
湯右曾哼了一聲,又來?煩不煩啊?
段宏時嘆氣:「還是不願啊,那咱們英華,也不願再留難諸位,剛才所言可不是玩笑,西崖兄,你可自便了。」
湯右曾眼珠子又彈了起來,威脅這是威脅
段宏時歪嘴笑着,心道沒錯,這就是威脅。北面康熙正在料理跟英華和李肆有關的官員,就連昔日給李肆捐納官職的呈文上蓋章的吏部小吏都沒能倖免。此時還願回去的人,那就是鐵了心要跟滿清一條路走到黑,再留也沒用。你湯右曾真要全自己的「名節」,也就懶得再在你身上浪費功夫了。
湯右曾可是讀透了書的,清了清喉嚨,淡然道:「君子惜身,是為大義。」
所以,湯右曾就成了天王府白身參議,負責籌備會試事宜。
正跟着一幫吏員清理《大清律例》的史貽直也被迫面對這場抉擇,他的回應倒是很乾脆:「忙着呢,別來煩我」
他已經是天王府參議了,由此再進一步,成了尚書廳刑科主事。當然,要當英朝的官,就得剪辮子。史貽直悶了一夜,凌晨雞叫的時候,看看桌子上的《中流》報,再看看自己嘔心瀝血所著的《英華刑律》,閉眼咬牙,揮剪子喀嚓一聲斷了辮子。
陳元龍是另一個重點攻關對象,他倒是俐落,就丟出來個「哼」字,李肆也哼了一聲:「繼續押着放走?我今天心情不好。」
領了湖南兵備道,穿着紅衣官服,戴上烏紗帽的胡期恆戰戰兢兢向李肆「陛辭」,他自以為胤禎宜章之敗,就在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