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二字。」葒芍放開挽住千允的手，一手用一條繡着薰衣草的白底緞面絲巾微微籠到鼻前，一手仍然提着那罐青花小瓷壺，溫婉一笑，繼續道，「姐妹之間就應該互相扶持，何況是引路這等小事，姐姐再有什麼困難也一定要知會妹妹一聲。」

    千允可以透過那張有些透明的面紗，隱隱看到葒芍微揚的嘴角……

    千允點頭告辭，便和葒芍分別。

    水雲間，拐角處。

    「你叫鸞歌是吧，真是個好名字。」一女子提着青花小瓷，步履緩慢，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氣質盡顯。

    鸞歌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募然抬頭，竟是剛才那個紅衣服的姐姐。

    原來，葒芍將千允送到聽雨閣，卻並沒有回房，而是從沿路返回到了此拐角。

    鸞歌睜大眼睛，她不是沒看過名媛貴族，只是走過來的大姐姐讓小小年紀的她隱約知道了，什麼叫貴氣驚人，她有些害怕，雙手都背在後頭，烏溜溜的的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葒芍等了須臾，也沒見鸞歌回答自己，索性稍稍蹲下身子，與鸞歌拉近距離：「鸞歌妹妹喜歡小貓是吧，姐姐也很喜歡呢。」她的聲音糯糯軟軟，聽着尤其無害。

    鸞歌一把將小貓護在身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姐姐騙人，姐姐一點也不喜歡小花。」小孩子就是有這樣的本領，對大人的表情異常敏感，她清晰的看見，這個姐姐說到小貓時，眉頭短時間的一皺。

    葒芍愣了一會兒，馬上又恢復如常，她直起身子，高高在上的望着她，小小的鸞歌便感到了一股子壓迫。

    葒芍銳利的眼神籠上了一層薄霜，她朱唇輕啟，慢悠悠地道：「這個水雲間可不光姐姐不喜歡貓，所有人都不喜歡，你這樣偷偷養着它，遲早會被人發現，原因不為別的，只因為，貓會叫。」最後幾個字，葒芍特地一字一頓，放換了音調說出來。

    鸞歌很想申辯，不是，不是所有人！淺鈺姐姐就很喜歡小花，她可以看出來淺鈺姐姐是真心的喜歡小花。只是，最後幾個字將她小小的心靈又震撼了一次，她實在不願意去回憶，上次小花被扔出去的樣子。……

    看到鸞歌臉上的妥協，葒芍又蹲了下來，揚了揚手裏提着的青花小瓷壺：「姐姐很同情你和小花，小花不是不吃飯麼，這茶既可以讓它吃飯，還可以讓它在兩日後徹底發不出聲音，姐姐相信鸞歌這麼愛惜小花，定是不願意讓悲劇在小花身上重演吧。」

    一字一句仿若魔咒般自葒芍的嘴角溢出，鸞歌盯着青花小瓷壺怔怔出神。

    她繼續誘惑着：「餵小花喝了這茶，小花不發出聲音，就沒人會發現它，這樣你就能永遠和小花在一起了。」

    她說完，早已伸手將茶倒入身前這個缺了一個小口的瓷碗，小花像是嗅到氣味，從鸞歌懷裏露出腦袋，掙扎着要走出來。鸞歌一晃神，小花早鑽出她的懷中，將腦袋伸進小碗。

    「小花。。」鸞歌有些失神，她看見小花很樂意的喝碗裏的水，甚至開始吃起米飯。

    葒芍微微一笑，道;「小花很愛吃呢，只是鸞歌妹妹——」她話鋒一轉，「姐姐幫助你和小花永遠在一起，但姐姐也需要你幫我瞞住茶的秘密，畢竟，天底下有好多像你這樣愛貓的孩子，若是他們都來找姐姐要，姐姐便要苦惱很久哦。」

    鸞歌低頭想了想，小花不再叫喚，只要自己將它藏得好好的，那小花就可以永遠陪着自己了。於是，她微微點了點頭。

    葒芍伸出小拇指，就像小時候和青箏哥哥那樣拉鈎鈎：「鸞歌必須跟姐姐保證，誰都不能說哦，不管是誰，都不能說！來，我們拉鈎鈎。」

    鸞歌遞出了小拇指，環上葒芍的，回答道：「金鈎鈎，銀鈎鈎，誠實的孩子拉鈎鈎，鸞歌保證，絕對不說姐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