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一百零九章 釋殺_頁2
而滿是柔情密意,兩人每施過一次,都是心中情思涌動,情意綿綿,哪有什麼心思殺人。
而且此劍似有靈魂一般,握在手中,總有股血肉相連的親密之感,便不忍它沾染血腥,故楊過殺人,甚少用劍,多是以學自東邪黃藥師的彈指神通殺人,殺起人來,不沾鮮血,死狀亦不猙獰,是最佳的方式。
「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憑着自己一身武功去殺人,是最笨的的一種,殺人,最好借刀殺人!殺人於無形方是最佳!……兵法讀過沒有?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戰而勝,方是大勝嘛!武功是強身健體、用以護身自保的!」
蕭月生撫了撫君子劍,將劍緩緩歸鞘,放回桌上,一本正經的教訓,他對觀瀾山莊的眾人,從未這般多話。
撲哧一笑,一口茶噴出,這是坐中屏風中間的謝曉蘭所為,不戰而屈人之兵,竟還能這般曲解,實在好笑!
蕭月生裝做沒聽到,繼續滔滔不絕:「便是用武功殺人,也是花樣繁多,大可不必涉險親身刺殺,……喏,如你想殺丁大全,便在他的轎內放上一枚玉蜂針,或是去李莫愁那兒討幾枚冰魄銀針,豈不省事?!」
楊過苦笑,被大哥這般一說,頓覺慚愧,陰險詭詐之道,自己實是自愧不如。
「好了,你們先在這兒坐着歇會兒,我去弄些酒菜,……不知是豐樂樓的好些,還是清風樓的可口,……唉,有些曰子沒來了!」說罷,搖了搖頭,消失在了原處。
涌金門外的豐樂樓,可稱之臨安第一酒樓,其高偉雄壯,亦是獨此一家,雖說是三層,但先有磚石建兩層台基,再立永定柱做平坐,略略一算,近有六層樓高,層層疊建,站在樓旁的幡旗下,向上望去,豐樂樓幾有穿雲沖霄之勢。
蕭月生已非第一次來豐樂樓,不但是常客,還有着不俗的關係,臨安第一名酒醉南湖便是出自觀瀾山莊之手,是豐樂酒樓的招牌酒,僅此一樓有售。
酒稅是朝廷最重要財源之一,自是不會放手於私人,私人釀酒,十五斤麯酒便是極刑,蕭月生常苦笑,這酒便是現代社會的毒品啊,私自釀酒與販毒無異。
嘉興做為畿輔重地,自是實行酒的專賣,由朝廷的酒庫轄制釀製與銷售,稅賦極重。
只是嘉興城被觀瀾山莊經營得滴水不漏,巡撫、按察、布政皆需看其眼色行事,這樣一處所在,自然他們諱莫如深,閉口不談,故觀瀾山莊之名,不顯於外,神秘莫測。
觀瀾山莊這醉南湖酒產量極少,每天百斤,從不多釀,且只售於豐樂樓,所獲財富,卻遠非平常人能夠想像。
朝廷酒稅從釀酒所用米計算,每天百斤,稅金極少,但醉南湖品質絕卓,遠非其它美酒能比,名氣越來越大,但產量不增,物以稀為貴,自是酒價上漲,成為臨安了第一名酒,尋常富人,卻也無緣得嘗了。
蕭月生穿過堂皇的歡彩門,甫一出現在燈火通明、琴瑟悠揚、歡笑喧鬧的酒樓下,樓前站着兩個紫衫少年便躬身行禮,絲鞋淨襪,眉清目秀,他們是酒樓的迎賓。
「……蕭莊主!是您老大駕光臨,快請,快樓上請!」那左側的少年略一怔,忙開口叫道,他清秀的臉上佈滿微笑,殷勤中又不諂媚,頗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氣度。
蕭月生微笑着點點頭,隨他上樓往裏走,這兩個迎賓之人亦是大不簡單,幾有過目不忘之能,幾乎來過的有身份之人,他們都能記得七七八八,唉,有這本事,去讀書治學,也差不到哪兒去,蕭月生浩嘆。
感慨中,已是上了樓。
一樓全是散桌兒,近有五六十桌,且桌與桌之間極是寬敞,可見酒樓之大,桌上器皿俱是銀質,銀光閃閃,客人與花枝招展的女子雜坐於一處,如錦簇的花團,霓裳羽衣飛舞,唱曲的,彈琴的,雜耍的,歡笑聲不絕於耳,熱鬧之極。
這些女子中,多是姿色不俗,或精於媚,或精於藝,在此只是陪酒,賣藝不賣身,是些教坊司下的官記。
二樓是屏風隔成的單間兒,三樓則是雅軒,雖有絲竹琴瑟之聲,技藝精妙,遠非一樓那些女子可比。
來這裏吃飯之人,非富即貴,自然不會吃飽喝足便結帳離開,而是邊吃邊玩,或來些詩對,行個酒令,一頓飯下來,便是半夜,這時的酒樓,只見進人,不見出人。
蕭月生也不點菜,只讓上一桌兒最好的菜,然後打開軒內小窗,臨窗而望西湖,夜風泛寒,他毫不在意,隱隱約約、縹縹緲緲的歌聲隨風吹來,卻別有一番趣味。
他那幾樣菜都是最好的,自然花的工夫有些長,他也不着急,目光穿過夜空,心神已飛至西湖,細細觀看。
每艘花肪上演的皆是相似的情景,或酥胸半露,鬢髮蓬鬆,汪汪水目,令人忍不住要吞了下去,或是正襟危坐,彈琴唱歌,男子們雅者搖頭相合,俗者上下其手,或已劍至履及,翻雲覆雨,花肪微晃,其中百態,皆是浮華眾生的生活。
看着看着,蕭月生忽然有些感慨,心中竟有些沉重,忽然有種做些什麼的衝動,這些鮮活的生命,鐵蹄踐踏之下,不知又能幾人能夠活下來,唉——!是該做些事情了!
思忖間,他忽然感覺有一絲異樣,好像整個酒樓的聲音忽然降低了許多。
心神一分為二,發覺一樓大廳,如今啞雀無聲,自己上來時的喧鬧熱烈的情景已不再。
酒樓大廳內,中央一桌,酒菜尚冒着熱氣,桌旁端坐着五位衣着奇特之人,他們腳下地上,躺着兩個年輕男子,一動不動,整個大廳,俱被其吸引。
桌旁端坐的那五人,明顯是一主四從。
身材中等,四肢勻稱,顴骨頗高的少年坐於主坐,其服華美,卻有幾分彪悍之氣,恍如出身軍旅。
旁邊坐着兩位,一看即知是一文一武,剃着禿頭,身材短壯的男子氣勢懾人,蹋着鼻子,小眼睛內閃爍的目光令人發寒;另一位則是儒服短巾的中年美男子,氣度翩翩,微撫清須,頗有風liu名士的風采。再下坐的兩人則是一個負劍道士與捲毛深廓的番外之人。
這般一桌人,形象獨特,極是惹眼,如今又將兩人無故打倒在地,生死不知,自是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