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了飯，林越和章明把餐桌收拾了。

    林簾對湛可可說：「回家和團團玩，媽咪晚點回來。」

    湛可可乖乖點頭：「媽咪不要太辛苦了，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這麼累。」

    「等可可長大了，可可賺錢養媽咪！」

    她認認真真的，一點都沒有笑。

    她知道爸爸媽咪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她以後長大了，一定會努力賺錢，不讓爸爸媽咪這麼辛苦。

    林簾輕撫她小臉，眼神溫柔：「媽咪知道。」

    「那媽咪你忙，可可和爸爸回家啦~」                                小丫頭握住湛廉時的手，對林簾揮手。

    林簾挽唇，揮手。

    湛廉時看着林簾，提着保溫桶，帶着湛可可離開。

    林越站在那，看着就這麼離開的父女倆，這一高一矮的身影，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裏有些難受。

    就好像，他們在越走越遠，不會再回來。

    林簾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她臉上的笑垂落。

    她目光很靜，靜的沒有一點波瀾。

    「爸爸，你和媽咪是不是吵架了？」

    坐上車，湛廉時給小丫頭系安全帶，小丫頭突然說。

    湛廉時動作停頓，然後給她把安全帶扣好：「為什麼這麼說？」

    湛可可嘟嘴：「媽咪不開心。」

    「媽咪在生氣。」

    「媽咪都沒有跟爸爸說話，爸爸也不敢跟媽咪說話。」

    她用的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說着，小丫頭看湛廉時，小臉難得嚴肅：「爸爸，可可很聰明的，你騙不了可可，媽咪就是生你的氣。」

    「爸爸惹媽咪生氣了。」

    「爸爸，為什麼？」

    湛廉時眸低斂，那深濃的睫毛蓋住了他眼眸，裏面的深色也好似消失。

    他手在安全帶上，似停留了下來，短時間不會離開。

    車裏安靜。

    湛可可見湛廉時不回答，她小嘴抿了起來，小臉上一點開心的神色都沒有了。

    沒有一個孩子是願意看到爸爸媽媽吵架的。

    「爸爸，可可……」                                「爸爸做錯了事，在改正。」

    小丫頭眼睛一下睜大，她嘴裏『不想爸爸和媽咪吵架的話』就這麼卡在喉嚨，出不來了。

    湛廉時凝着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好似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那一雙眼睛，充滿着愛恨，他張唇：「做錯了事就要改正。」

    「一生很長，也可能很短，但不論長短，錯了就要改正。」

    「如果可以，不要犯錯。」

    湛可可小嘴張開，她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懵懂。

    不要犯錯。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乖，很努力聽爸爸媽咪的話，聽老師的話，大家都誇她是個好孩子。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會犯錯。

    這可怎麼辦？

    ……                                夜晚，天上掛着一輪彎月，隱隱有一點星辰作伴。

    這個夜，有一點孤獨。

    柳州，柳家。

    書房裏，湛南洪坐在沙發里，看着那坐在首位的人：「趙起偉徹底失去了蹤影，我猜，他可能已經知道他外公父親的事。」

    「以他的性子，他怕是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去京都，就在柳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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