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進擊的徐有貞_頁2
「朝中諸臣皆遵禮法,循大義,若皇上一意孤行強行易儲,勢必會招來朝野物議沸然,正因於此,大戰方息之後,皇上便借整飭軍屯打壓朝中勛臣,又借京察將高學士,彭侍讀等京中忠直之臣調出京師,如今,科道改革之後,朝中諸臣諫奏君上之權,亦被剝奪,如此種種,皆是為易儲準備爾。」
「臣思前想後,深覺皇上準備此事,非一日之功,臣曾覺得,若能將皇上用心昭示朝野,令諸臣覺察,則憑藉朝中諸臣之力,或可阻攔皇上,但是,自前些日子宮門跪諫之事後,臣越發覺得,單憑朝中諸臣,想要阻攔皇上,恐怕實是不易,只恨臣力弱,雖有為太子殿下拼盡一切之決心,卻恐臣一人之力,即便是竭盡全力,也難保太子殿下安寧。」
「正因如此,臣才將所知所想盡皆告訴了張都督,想要和張都督商議,共尋良策,只可惜,皇上心思縝密,步步為營,臣等竭力思索,也未有良策,辜負陛下期待,望陛下恕罪。」
這番話,徐有貞說的字字懇切,句句真誠,痛心不已,讓人聞之動容。
但是,仔細一聽,實際上卻什麼都沒說。
當然,效果還是有的,至少太上皇聽完之後,大為感慨,道。
「徐卿家果真是忠直之臣也,東宮能有徐卿輔弼,實則是太子之幸也,東宮儲君乃國之大本,輕動必然引起社稷動亂,此千古不易之理也,可惜皇帝太過年輕,難明此理。」
「當此之時,正需朝中有耿介之臣為國直言,朕知道,你的老師是工部陳循,在士林當中素有清望,爾等皆是國家棟樑,理當更加對此事加以諫言,朕也會托宮中聖母,多加勸慰皇帝,天家和睦才是國之幸事,爾等可明白?」
「臣等遵旨。」
雖然不是那麼明白,但是,張輗仍舊拱了拱手,和徐有貞一同領命,隨後,略一沉吟,太上皇又道。
「徐卿家是國之干城,對朝中局勢眼光獨到,東宮安危,朕託付於你,若此後再有這等事情發生,你也要儘快過來,告與朕知。」
說着話,太上皇看了一眼旁邊的蔣安,於是,後者立刻會意,走下御階,從袖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牙牌,遞到了徐有貞的面前。
「這是出入南宮的令牌,此後你若有急事需要見朕,持此令牌尋南宮護衛統領孟俊,他自會引你見朕。」
「謝陛下……」
徐有貞跪倒在地,面色頗為激動。
這番神色,倒叫一旁的張輗有些羨慕,雖然說,這枚令牌只是出入南宮所用,但是,太上皇賜下這枚令牌,便說明了他對徐有貞的信任,自此之後,這位徐學士,便不再需要依靠朱鑒的地位,才能在太上皇一黨中,佔據一席之地了。
畢竟是秘密前來,因此,張輗二人也不宜久留,領了令牌之後,便趁着夜色,離開了南宮。
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朱祁鎮的臉色,卻莫名的有些深意,一旁的其木格見此狀況,不由問道。
「陛下之前說,這位徐大人能解陛下的疑惑,不知現在,陛下的疑惑可解了?」
聞聽此言,朱祁鎮的慢慢收回心神,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目光穿過夜色,似乎落在了某處地方,道。
「不着急,再等幾日,馬上就有答桉了……」
與此同時,乾清宮中,亦是燈火長明。
「皇爺,舒公公回來了。」
夜色漸深,懷恩看着仍舊在燭火下看書的皇帝,小心翼翼的上前稟報道。
朱祁玉頭也沒抬,便擺了擺手,道。
「叫他進來吧……」
於是,沒過片刻,一身素衣的舒良便走了進來,跪倒在地,道。
「奴婢給皇爺請安。」
「起身吧,事情辦的怎麼樣?」
舒良站起身來,便將剛剛重華殿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學士離開前,太上皇賜了進出南宮的牙牌給他,不過,這牙牌並非是內廷之物,應是私刻,按徐學士所說,持此牌找到南宮統領孟俊,便會有人引他入南宮。」
「沒別的了?」
朱祁玉放下手裏的書,抬頭問道。
舒良搖了搖頭,道。
「並無其他……」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