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圍剿墨營是天下玄門共同的決定,天一門還是牽頭人,多月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了,若是自己卻被魔修說服,下令撤退,不知道將會面臨多少的責難與聲討,自己又要如何向天下玄門解釋,如何去說服多月,說服天下玄門!
一想到自己如果任意妄為,將要面臨的這些局面,他頓時感覺壓力排山倒海般湧來,一時讓他喘不過氣來。
狠狠的深呼吸幾次,他才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要好好想想。」
「應該的,不過百里公子在想好要如何做之前,還請留在墨營。只要不出去,你的自由無人干涉。」
百里西一點點頭,走出地牢。
他看着外面的魔修都看似漫不經心,但都注意着自己的一舉一動,仿佛很在意自己的看法。
周客宏給他安排了一個僻靜的院子,撥了兩個侍女過去伺候。
百里西一讓她們都離開,自己需要絕對的清靜。
他捏着飛劍傳書,很想把這一切都匯報給多月,請她定奪,畢竟這麼大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如何做得了主。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自己只需要進攻、完成圍剿,那麼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是現在他怕多月問他的意見,內心已經強烈的動搖的百里西一,不敢肯定自己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他此時的表態或許將直接決定這一百多號人的生死。
換做來之前,確定了這夥人是魔修,他壓根兒不會有半分猶豫,畢竟魔修嘛,人人得而誅之。
可如今心態發生了變化,此時他恍然有些明白了,自己最後的考驗並不是這次圍剿的任務,而是多月看出了自己缺乏殺伐果斷的決心,更沒有承擔壓力的心態與擔當,這才是多月一直遲遲無法決定自己繼承人身份的原因。
最終的考驗,便是自己能不能根據形勢做出正確的判斷,能不能為此而頂住壓力迎難而上!
因為多月要考慮的不僅是天一門的道法傳承,身為一個掌門人有沒有魄力,有沒有眼界也是很重要的!
百里西一不得不承認,在這兩個方面,自己很差勁。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跟金芒糾纏的那二十幾年,自己的搖擺不定讓自己失去了此生最愛,可最終自己所有經歷過的痛苦掙扎在金芒與賀群的驚世結合的結果下,成了最大的笑話。
自己那麼在意顧忌的東西,在賀群眼中竟然那麼不值一提,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受到什麼阻礙……
百里西一太把自己當回事,太把修者與妖獸的區別當回事,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多人會在意。
苦笑浮現,百里西一看着桌子上備的美酒,忍不住拍開了泥封,仰頭狂灌。
也只有在這沒有半個天一門同門的墨營,他才能顯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說到底他還是有太多的顧慮。
就在此時,他聽到有人敲門。
「請進!」百里西一覺得興許又是周客宏,這傢伙不是說讓自己好好想想的麼,又來幹什麼!
不過在別人的地盤上,他覺得人家敲門已經是尊重了,自己別拿架子了。
沒想到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個他想都沒想過的人。
「容澈!」百里西一驚得跳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
頓時,先前由於防護罩而產生過的一閃而逝的懷疑,立馬得到了證實!
「歸一門早就知道墨營的存在了吧!」百里西一質問道,而且他瞬間想起,周客宏等人好似就是前幾年被歸一門用手段揪出來的魔修,記得他們都送去了歸一門,具體如何處置的他們都沒有得到消息。如今看來……這墨營莫非是歸一門建立的?
「百里師兄,好久不見了。」容澈倒是先客氣了一句,才道:「墨營是我建立的,由我管理。先前出了那樣的事,我很抱歉,已經處理了罪魁禍首。」
百里西一眼神茫然,一時間聽到了太多的信息,他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然後周客宏說的那個能夠帶領他們回到魔界的「領袖」,那個能夠做到把人變成白痴毀人修道根基的人,墨營擁有的防護罩、陣法水平,以及墨營並不奴役凡人的這種做法……
不是歸一門一貫的做法嗎?
而容澈……他體內曾經存在的那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