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索無比，忽然令湯素靄駐足。

    此刻的她驀然想通了師傅這些日子眉間一縷輕愁所為何來……師傅一定知道容澈的事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有師傅在，一定能做出最好的決策。

    多月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不易察覺的浮現一絲無奈。

    「什麼事？」

    「啟稟掌門，韓師妹發來消息，提到了……屠戮魔尊！」

    湯素靄語氣平緩，仿佛剛才那個慌亂的人不是自己。

    多月長長的嘆了口氣，才道：「知道了。」

    湯素靄覺得師傅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她有些心疼，現如今的天一門看似風光依舊，其實後勁不足。

    像備受期待的百里西一等人還沒有成長起來，而師傅也許過不了幾年就要飛升了，到時候的天一門還能維持如今的輝煌嗎？

    這一刻，她有些痛恨自己，如果自己能夠更有能力、有魄力一些，也不會讓師傅這麼的疲憊，這麼擔憂了吧。

    湯素靄情緒低落的正要退下去，多月卻突然叫住了她。

    「素靄，你說卿兒她是不是很聰明？」

    湯素靄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問題，天下人都知道答案了吧。

    「師傅，徒兒從未見過言師妹那麼聰慧的人。」雖然不知道師傅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老實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呀……她那麼聰明……」多月苦笑着，背對着湯素靄，眼角一行清淚滾落。

    老天最愛開玩笑，多月自認為自己一生清冷，怎麼會讓老天想要跟自己開這麼大一個玩笑，如此殘酷！

    她此生清心寡欲，只有魔修這件事能令她失去理智，偏偏自己最疼愛的弟子嫁了個魔修！

    儘管從前一直都很支持言卿正和她那博愛的胸襟，可是魔修這件事真的不在她理解的範圍內，她真的不能接受，可是一輩子都這麼淡然過來，她滿腹的哀怨卻不知如何發泄出來。

    臉上這一行清淚已是她認為很不符合身份地位的感情流露了。

    屠戮魔尊的存在已經盡人皆知了，容澈想到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成功的隱瞞了所有的人，但是多月是熟悉內情的人，她知道屠戮魔尊早已經離開了容澈的識海，所以說容澈自己已經可以模仿屠戮魔尊到無人能看穿的地步了。

    這對言卿正和風榮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但多月心情依舊沉重，因為不論如何逃避，魔修就是魔修。

    此時的多月陷入和深深的矛盾中，不知道是應該幫他隱瞞下去還是說出真相。

    沒思考多久，湯素靄再度出現。

    「怎麼？」

    湯素靄說：「幾乎各大門派都發來了消息，說要來天一門共商要事。」

    「歸一門呢？」

    「歸一門？並未有消息。」

    「這樣啊。」

    湯素靄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態度，接下來要做什麼。

    「去通知所有的長老與宮主，一個時辰後在議事廳開會。」

    「是，師傅。」

    多月抬頭看着迷濛的天空，這天氣正好映襯了自己的心情。

    可是，被迷霧遮蔽的天空總會晴朗起來，她的心情呢？何時能夠這樣驅散所有的迷霧重新清明？

    湯素靄把消息讓人傳下去，自己換了一套衣服，也準備去參加會議。

    可是她心中又豈會不迷茫？她也是受了幾十年仙魔敵對思想影響的，對容澈被屠戮魔尊佔據識海這件事卻是震驚大於憤怒。

    她同樣喜愛言卿正這個小師妹，更佩服她能自立門戶成立歸一門，可為什麼她要嫁給一個與魔界有關的人？

    方才去報信的時候沒想這麼多，此時靜下心來思考才真的理解了多月的那句看似很多餘的問題所代表的心情。

    言卿正絕頂聰明，她……是知道，可她依然對容澈不離不棄。

    很難說她這樣聰明的人做出這個決定是真的頭腦清醒還是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據說言卿正現在壓根兒都不在歸一門，即便這樣，歸一門也沒有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

    難道說歸一門上下早已都知道了？

    一個被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