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這一眼嚇得給說不出話來了。

    皇長孫到底還是給了沈君山一個面子。

    二人離開了正房，到了書房去談。

    書房裏只有沈君山劉軒還有滿心三人。

    沈君山卻徑直跪了下來：「殿下恕罪，是下官管教不嚴，所以出了這樣的家醜，是下官的錯，請殿下恕罪。」

    「沈大人是何意思，本殿下不是很明白。」劉軒卻依舊不肯給沈君山台階下，仍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其實也難怪劉軒，這樣被人算計，劉軒這心裏總歸是不痛快的。

    所以劉軒才死活不肯承認，哪怕心裏已經看透了，也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其實說白了，劉軒就是故意的。

    「奧，沈大人是替沈老夫人給本殿下賠罪嗎？這沈老夫人說話，的確是太沒分寸了，當年你和趙家表姑的事情，本殿下也知道一些，你可知道表姑後來如何了嗎？」劉軒突然開口開口說道。

    沈君山一下子懵了，這劉軒直接說道趙家姑娘，也就是那個與他和離的正妻身上去了。

    其實這些年，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趙家姑娘，那個溫婉秀麗，落落大方的女子。

    雖然他們夫妻並不久，可是那個溫婉秀麗的女子，卻永遠在他心裏，這是如今的沈夫人永遠都給不了他的感覺。

    只可惜，當初是趙家一心要和離，他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並且事情鬧得很大，他想要挽回也太晚了，人家趙家不聽他任何解釋了，都鬧到官府去了，是鐵了心要和他一刀兩斷了。

    其實沈君山到現在也不明白，這當初兩個人也是恩愛夫妻，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呢。

    趙家姑娘如此決絕的離開他，一開始他心中還萬分不甘心的。

    哪怕是和離之後，他還想着問個清楚明白的。

    可趙家姑娘卻死活也不肯見他了。

    即便是他離開盛京之前，還給趙家去信說想要見趙家姑娘一面，得到的仍舊是拒絕。

    趙家姑娘十分拒絕，直接說了老死不相往來的話。

    也是到了後來，他慢慢的也明白了趙家姑娘為何會這般決絕了。

    他和沈老夫人還有他後來扶正的沈夫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兩個女人，真是能把人給活活逼瘋的。

    大約趙家姑娘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吧。

    如今當初的那份不甘心，也淡化了不少，可仍舊是有些放不下，因為他現在的生活真的是太糟糕了吧。

    不過現在劉軒貿然提到了趙家姑娘，他的心竟然還是隱隱作痛。

    看着沈君山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劉軒就知道，他對當年的事情，雖然能過去了，但是仍舊不能完全放下。

    「不知道她可好？」沈君山禁不住問道。

    「挺好的，只是當初在沈家受了不少磋磨，身心俱疲，和離歸寧後，雖然仍舊不少人上門求親，可表姑卻沉寂了好幾年，直到二十幾歲才再次出閣，給人當了繼室，對方年紀比她大一些，兒女都成年了，是皇商出身，家財萬貫，就是身份低了些，因為家中沒有爵位，所以表姑嫁過去，也沒有什麼爭鬥，後來表姑兒女雙全，有娘家做靠山，夫家的生意也越發的興隆，如今過的十分美滿。」劉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沈君山。

    士農工商，商賈本就地位不高，不過好歹皇商出身，也比尋常商賈好一些，不過依着趙家的地位，趙家的女兒肯定是不用嫁給商賈之家的。

    不過也是因為和離再嫁而且年紀較大的緣故吧。

    只是不管嫁給誰，應該都比嫁給沈家要好的多吧。

    「只要她過的好就好。」沈君山由衷的說道。

    「是的，若是從前我不理解，可今日見過沈老夫人之後，我對沈家也算了解個大概，你的確配不上表姑。」劉軒斬釘截鐵的說道。

    「殿下說的沒錯，我的前程，我的大好姻緣，都是被我親手給葬送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曾經讓一心待我的夫人受盡委屈，也把自己的前途毀於一旦。」沈君山很悲傷的說道。

    其實沈君山這些年的日子也的確不好過。

    「殿下，我從不是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這些年，在利州，我幾乎從未管過府中的事情，任由她們胡鬧，怎麼鬧騰，我也不肯多言，是因為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老母親的胡攪蠻纏，可清兒的事情，我是真不知情，她們就是知道我會反對，所以才會把我瞞得死死的，而事到如今，卻是再也瞞不住了，所以才告訴我的，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氣，被人這樣算計，殿下不願意承認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可以用性命起誓，沈鳳腹中的骨肉真的是殿下的，殿下即便是不看着沈鳳，這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沈君山跪倒在地，聲具淚下的說道。

    沈君山其實也很愧對這幾個孩子，因為他根本就沒參與這個幾個孩子的成長，他一直都在逃避。

    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事情。

    他在利州，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一個月有二十天是住在州府的，根本不回自己府邸。

    這不是說他到底是多麼憂國憂民的人，而是他根本不願意回去，沈家是他噩夢一般的存在。

    幾個孩子他也從來沒管過，都是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一手帶大的，所以變成這樣子也不是孩子的錯，是他的不負責任造成的。

    所以此刻他說這話，也是發自內心的，畢竟若是劉軒一直不認賬的話，沈鳳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劉軒看着沈君山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終究也是起了惻隱之心的。

    可到底劉軒這心是過不去的。

    他無緣無故被人這樣算計，被強逼着接受自己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這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他此番是要被冊立為皇太孫的，這正妃不在了，卻帶着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回去，而且父皇剛剛薨世，這怎麼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