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第十八章 歸化_頁2
更新:09-17 02:14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大人,能不能透露下,這到底是怎麼了?」
軍官卻不收田平的玉佩,一推手道:「二位公子也別問我,問了我也不知道。既是有膽子做出京城震動的事,難不成沒膽子去扛着?」
可能是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又或者是福是禍也難說,在沒有明確的命令下他也不好把事做絕,日後不好相見。
便又轉了下語氣道:「我是真不知道。京城這麼大,我就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軍官,哪裏知道輕重?二位去了午門,自然知曉。上馬吧。」
兩匹馬早已預備好,田平在熱氣球上時候的意氣風發徹底沒了。
他騎不得馬、開不得槍,看着在那尥蹶子的馬,還沒上去腿就有些哆嗦,只好道:「那個……能不能給我弄個馬車什麼的?我……我不敢騎馬。」
一句不敢騎馬,把那軍官逗笑了,眼神中頓時多出幾分鄙夷之意。看看四周田野,語氣也就多出了幾分嘲諷。
「此地已快到昌平,馬車沒有,倒是有百姓的驢車。遠處便是高粱河,你真箇兒要坐驢車?」
這語氣里滿滿的嘲諷。
高粱河不是嘲諷,驢車也算不得嘲諷,可高粱河加上驢車,那就說不出的嘲諷。
高粱河驢車戰神的故事,田平還是知道的,聽對方這麼一說,咬咬牙挪到了旁邊的馬旁。
硬着身體爬上了馬,僵硬的像是一尊石雕,身子前傾恨不得趴在馬背上,小心翼翼,生怕再掉下來摔斷了腿。
劉鈺沒有摔過的心理陰影,大大方方地上了馬,渾然不當回事。
反正這事劉鈺早有盤算,拉上這麼多勛貴子弟一起,就是為了有人墊背,最多也就是圈進回家讀書,還能怎樣?
昂首挺胸在馬背上,與那個麻子臉的軍官並肩,混不吝的神色,讓麻子臉的軍官也是有幾分佩服。
「翼國公公子果然膽子大。這樣的陣勢,尋常人腿都要嚇軟了。」
後面趴在馬背上的田平一聽這話,心裏憋氣,可心裏這一關怎麼也過不去,想着自己趴在馬背上的狼狽模樣,終究咽下了這口指桑罵槐的氣。
劉鈺揚了揚鞭子,笑道:「笑話,我有什麼可怕的?縱覽《大順律》,我一不犯法,而不作惡,如今朗朗乾坤,陛下聖明,為何要怕?」
麻子臉軍官心道你還在這裝犢子呢?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今天京城轟動,孩兒軍數百騎四出,若在以往這架勢,定有人以為又有哪家官員被抄家。
況且而言,就拿《大順律》來說,倒是說了謀逆之罪如何處置,但如何算是謀逆那可不是舉着《大順律》能說清楚的。
再一想,更覺得劉鈺這廝頗為狡猾。上來就先說什麼朗朗乾坤、陛下聖明,這話倒是沒法往下接了。
麻子臉軍官琢磨了一下,竟是笑了出來。
說是吧,那一會要是陛下震怒治這群人的罪,豈不是等於打陛下的臉說其不聖明?若說不是,那更作死,難道如今不是朗朗乾坤陛下聖明之世?
劉鈺渾然不當回事,想着回去的路還長,又和這軍官閒聊起來。
「卻不知道大人哪裏人啊?」
軍官倒是坦然。
「某叫驕勞布圖,漢名叫舒圖。家父原在翰朵里衛做折衝都尉。後來西北有亂,征松花江折衝府府兵,家父在西北為國盡忠。我也沒墮了家父的名頭,西北屍山血海里趟了十年,如今有個輕車都尉的勛位。」
他沒說官職,反倒說起來砍人砍出來的勛位,這也算是一種驕傲,隱約間還有些嘲諷的意思。
官可以封、可以蔭,勛只能打。
最開始出於對那些勛貴的恐懼,他還有幾分客氣;等看到田平不敢騎馬,心中就頗為不屑。
如今更是把這份不屑挑明了:老子的官職勛位,那是一刀一槍屍山血海里打出來的,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借了祖輩餘蔭的紈絝。
大約是這話聽着有些不順耳,在馬背上的田平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加上剛才的那些氣,便陰陽怪氣地問道:「哦,翰朵里衛?豈不就是靖康恥的五國城?」
驕勞布圖祖上是歸化的鄂倫春人,所謂的生女真。
驕勞布圖,石頭之意,所謂賤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