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第五零三章 閹黨(上)_頁2
更新:09-17 02:19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去,待人一走,就將禁宮裏發生的事與田貞儀講了一番。
講完之後,四下也無外人,便嘴不留德地說道:「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吧?輔臣、拂臣,這不能當,也就罷了。是,這兩種臣子,當不好,就容易當成操、莽之輩,當皇帝的肯定害怕。」
「可錚臣、諫臣也不讓當。皇帝和他們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也不讓當、那也不讓當,卻讓他們當什麼?」
田貞儀聽完劉鈺的吐槽,忍不住伸出手捂住嘴掩口笑道:「陛下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三哥哥,陛下不讓你們當錚臣諫臣輔臣拂臣,這是叫你們當閹黨、宦官呢。」
劉鈺雖是一肚子不滿,也常常聽田貞儀說起「宦官、內官」之喻,可在家裏還是喜好玩笑,嘁了一聲道:「他們能不能當,我卻不知。但我肯定是當不成,這幾日難不成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便是想當,這身體條件也不允許啊。」
田貞儀想到這些日子的荒唐事,臉上微微一紅,啐了一口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滿腦子都是這些事。」
羞羞一語後,正色道:「三哥哥讀古書太少,雜書看的雖多,卻着實沒有那等尋章摘句的本事。」
「捕風捉影、借古諷今之事,三哥哥是玩不明白的。但我若朝中文臣,若想攻擊三哥哥,『閹黨』二字,最是合適,而且說起來正有典故。前朝有東林點將錄、閹黨名錄等等穿鑿附會之事,本朝若真想攻擊你們這一派系,也有一個現成的名目。」
劉鈺奇道:「怎麼和『閹黨』二字扯上關係?」
田貞儀伸出纖長的手指,比了一個「三」字,笑道:「至少有三點。其一、其二,我先不提,三哥哥也必知曉。我只說三哥哥定然不知的第三點。」
「閹者,古為掩者。」
「《管子》言:春,行冬政則肅。行秋政則雷。行夏政則閹。」
「本朝自命水德,乃以玄水而替朱明炎精,這一點三哥哥是知道的。五德交替之說,出於稷下;稷下之學,其五德之謂,源於四季交替、陰陽交錯之說。」
「既談五德,若以上古玄宮四季時節而論,本朝水德、春令也。」
「古人云:春之令者,國服尚青,味尚酸,飲於青後之井,以羽獸之火爨。若有心人用之,此正本朝之讖緯。」
「本朝自太祖時候,衣皆尚青,如今國朝官服典制,皆以青藍為上品。」
「本朝起於西北,自太祖時候,上層飲食便尚酸。天保府處,酸湯水餃、酸白菜,乃民間至味。便是岐山之面,亦以酸為味。」
「青後之井,青後者,青帝也。青帝,主東方。起於西而席捲天下者,謂之飲青後之井。自秦宣時候,陝西起事者,必祀青帝,而求入關向東。」
「羽獸火爨,更不必提。羽獸者,朱鳥也!前朝自號火德,炎精之運,又以朱姓。本朝以朱鳥為薪柴,而成大業,此即為羽獸火爨。」
「是以本朝以五德論,水德;以月令玄宮謂,春政。」
「春當行春政。」
「春者,卻行夏政,謂之閹。」
劉鈺也算是長了見識,聽田貞儀說完「水德、春政」之事,笑道:「難不成真有人站出來說什麼夜觀天象?這等讖緯之言……」
他本就不信,但一想,自己不信,說不定朝中所有人都不信,但要說沒人捕風捉影,那也不能說滿。
自己頓住後,便問道:「春行夏政,謂之閹。那也就是說,我們做的這些事,論起來,是為夏政?那春政如何?夏政如何?」
田貞儀嘆了口氣,緩緩道:「春政者,藏不忍,行敺養。坦氣修通,凡物開靜,形生理。合內空周外。強國為圈,弱國為屬。動而無不從,靜而無不同。舉發以禮,時禮必得。」
「一言以蔽之,妥協、穩定、不搞大的變革,寬仁,如前,修修補補即可。此春政也。」
「太祖皇帝中道崩殂,皆因不妥協、欲興大革,對士紳嚴苛。而本朝最終能得天下,卻因妥協、修補、棄太祖對士紳嚴苛之政。」
「是以,水德、春政之說,多有流傳。」
「夏政者……」
她輕笑一聲,慢慢走到劉鈺身邊,看着劉鈺的眼睛,堅信無疑地判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