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鑫這個人,好色是好色的,但是他不是一個不能做事的人,真正下了決心,也知道這件事關乎着前程性命,他就帶着十二萬分的謹慎和小心了,再三的跟同順和楊峰確定了自己的計劃, 又反覆的叮囑他們:「你們自己心裏要有數,這次的事,關乎着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成了,那以後咱們就做人上人,輸了,那我們可是要性命都搭進去的。所以,一定得把事情給我辦的漂漂亮亮的, 知道不知道?!」
同順話少, 但是腦子卻清醒的很,都不必楊鑫再說第二遍,他自己下的決定,當然也知道意味着什麼,早就已經把事情都給打算好了。聞言嗯了一聲,立即便讓他放心。
楊鑫便也誒什麼好再說的了,他只是認真的拍了拍同順和楊峰的肩膀,欲言又止,半響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衝着他們點了點頭,便自己衝出去了。
前面的符將軍心情十分惡劣,他原本最厭惡鬧事的人,尤其是這幫下賤的軍戶竟然敢來軍營里鬧事,顯然是皮子癢了。
如果不是這節骨眼上,怕會動搖軍心, 符將軍都想直接把這些人抓起來打死了事。
饒是如此, 符將軍也沒多壓抑火氣,吩咐底下的人:「若是還趕不走, 乾脆便給他們領頭的吃點苦頭,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都已經這麼晚了,鬧的亂鬨鬨的,實在是影響士氣。
他心情不好,底下的人也都跟着戰戰兢兢的,生怕觸霉頭,急急忙忙的應是。
但是一去外面,看着跪着的哭着的那群軍戶,那命令卻怎麼也傳達不下去-----符將軍可以這麼毫不客氣的下令,那是因為符將軍身處高位,自己本身也是土人中的高層,他是看不到底下軍戶們是過的如何的苦的。
但是底下的人都看得多。
大多數的普通士兵還是普通人,家裏哪家不是軍戶?跪着的這些人,有些不認識,但是有些卻是認識的,或是同一個村的鄰居,或是山頭對面的老親戚, 他們的兒子兄弟死在了戰場, 他們只不過是想要拿到撫恤銀子而已。
這個要求過分嗎?
外面被派來驅趕軍戶的士兵們不怎麼想動手,都不情願的裝了裝樣子。
尤其是在有人受傷之後, 他們心裏就更加不是滋味。
來傳令的士兵也嘆了口氣,朝着那幫軍戶喊話:「你們回去吧,將軍說,此事以後再提,先回去再說吧!」
免得待會兒真的惹怒了符將軍,他可是不會講情面的。
軍戶們卻不肯聽,他們好不容易才到了這一步,哪裏能就這麼放棄?
老孫頭帶頭搖頭:「這種話,大人們說了也不只一次了!但是哪一次真的理會了呢?我們的兒子死了,家裏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是沒有了活路了。大人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把我們該得的銀子給了吧!」
大家的傷心事都被勾了起來。
一時之間痛哭聲和叫罵聲此起彼伏。
兵卒們都是軍戶家中出來的,他們見着這些人這麼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沒有一個動手的。
哭聲更大了,在裏頭聽着動靜的符將軍更加不滿,怒容滿面的指着自己的一個親衛:「你出去!這些人如此冥頑不靈,把他們都給抓起來!」
不走,那就乾脆都不要走了。
到時候就給他們安上一個私闖軍營的罪名,死了都是白死。
親衛不敢違逆,忙答應了一聲,正準備帶着人出去的,便聽見整齊的步子響起,不由便看向了聲音來源的右邊-----操練的地方可不在這兒,今天是誰的兵竟然這麼不懂規矩,還帶到這外面來了?
符將軍顯然也察覺了,他頓時皺起了眉,十分煩躁的往左邊看了一眼,一眼便看見了楊鑫。
見是楊鑫,符將軍的臉色稍稍好看些許,隨即卻又冷下了臉:「你帶着這麼多人過來幹什麼?」
他說話間已經覺得不對,這可不是操練的時候,也不是操練的地點,楊鑫帶兵來幹什麼?!
符將軍到底反應很快,立即呵斥了一聲,隨即便招呼了親衛他們。
此時軍營這邊駐守
三十五·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