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一千兩百六十五章 慈父,孝子_頁2
沉聲道「國破家亡,就在眼下。孤雖登基為王,卻無力扭轉乾坤,心中深恨矣!然則城可以破,孤可以死,高句麗之傳承卻不可斷絕!如今,孤將高句麗之傳國璽印交予三公子,你率軍護衛突圍出城,前往百濟邊界,懇請百濟義慈王出兵相助,復國而立!責任重大,汝可堪擔負?」
劍牟岑當即跪地,拔出腰間一柄匕首,在額前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湧出,染紅了半邊臉頰,鏗鏘有聲「王上信重,末將豈敢不遵?有生之年,定當輔佐三公子完成復國大業,若違此誓,猶如此面,再無顏面見世人!」
「好!」
淵蓋蘇文甚是欣慰,至此末路窮途,已然眾叛親離,卻依舊能有一名義士肯肩負復國重任,殊為難得。
「局勢危難,莫要多做磨蹭,速速去吧!」
淵蓋蘇文強忍心中悲怮,闔上眼目,揮了揮手。
淵男產拜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痛苦不已。劍牟岑逃出手帕擦拭一下臉上鮮血,一手攙扶淵男產,道「唐軍兇猛,或許下一刻便沖入宮內,三公子當不負王上之殷望,以大局為重,咱們趕緊走吧!」
淵蓋蘇文沒睜眼,面無表情的揮手。
淵男產這才止住眼淚,站起身,抱着錦盒與劍牟岑一同走出大殿。
這時,淵蓋蘇文方才睜開眼,看着兒子的背影走出大殿,一瞬間居然有些眼眶濕潤……
縱是身為猛虎,亦有舔犢之情。
眼下分離,便是生離死別,此生怕是再無相見之日,焉能沒有感觸?
沉默少頃,便收拾心情,命人將淵男生叫來,畢竟眼下非是傷春悲秋之時……
須臾,淵男生進入殿內,跪地叩首「兒子見過父王。」
淵蓋蘇文冷冷注視着這個他素來不喜愛,且背着他勾結大唐的逆子,卻也沒有惱火。
好半晌,方才自腰帶之上解下一塊鐵牌,劈手丟在淵男產面前,緩緩說道「雖然你不孝,但為父卻不願結束你的性命。唐軍破門在即,國破家亡已成定局,這一塊淵氏一族的符印便交予你,自此以後,你便是淵氏一族的家主,每一個淵氏子弟之生死,盡操於你手。」
那鐵牌「噹啷」一生落在淵男生面前,令他神情錯愕,不知所措。
這可是他曾經心心念念之物,本以為謀劃失敗,卻不想唐軍大隊雖撤,卻陡然蹦出來一支水師,以不可匹敵之勢頭攻破城門。可儘管如此,可只能加速自己的死期而已,無論勝敗,父王又豈能留着自己這個「逆子」的性命?
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現在,父王卻將淵氏家主交予自己……
淵男產有些懵,自不敢伸手去將鐵牌撿起。
淵蓋蘇文冷然道「非是為父寬宥於你,實在是時局所迫,不得不如此。留你一命,待到唐軍殺進宮來,為父自難活命,唯有你才能保全淵氏一族之根基,你能否做到?」
讓這個逆子暫時擔任家主之位是真,期待其保存家族根基亦是真,然而待到淵男產自百濟邊界復國稱王,唐人惱羞成怒之下,第一個殺的必然就是長子淵男生。
但是到那個時候家族根基必定已然由明至暗,悄然轉移至淵男產身邊,淵男生之死,亦算是有所價值……
至於如此便等同於他親手將長子置於死地,他才不在乎。
自己可以死,淵男生可以死,即便是淵男產亦可以死,只要每個人的死都能夠有所價值,那便在所不惜。
淵男生哪裏知道這些?
還以為父親眼見局勢不可逆轉,故而良心發現,留自己一條生路且將家主之位傳予自己,真是好父親啊。
再想想當初自己背叛父親投靠大唐,其行為當真禽獸不如,心中愧恨萬分,跪伏於地,悲泣道「父王,是孩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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