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兩千五十四章 堅持不受_頁2
之後太子必死、一位被殺,只餘下一位坐在儲君的位置上,即便東征大軍反攻長安關隴軍隊戰敗,也只能擁立僅餘的這位新儲君登基為帝……
事實上,李二陛下身在軍中「裝死」任由關隴軍隊肆虐之時,怎麼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呢?
但他依舊奉行自己的計劃,坐視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到底怎麼想,連他自己都難以面對……
輕嘆一聲,他安慰道「長孫無忌不臣之心萌生已久,為父不得不趁着東征之際故意給他製造一個機會,當初長安局勢看似兇險,但一切接在為父控制之下,你們身邊也有為父事先安插的護衛力量,不會有事。但如果父皇不這麼做,任由長孫無忌的不臣之心繼續醞釀,將來爆發的時候,必然天地色變、無可抵制,還望你們能夠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
兩兄弟一臉敬佩崇拜「父皇燭照萬里,實乃古今第一英主也!」
口中說着吹捧的話語,實則心底卻難免腹誹您這話騙鬼呢,您所謂的護衛力量便是王瘦石麾下那些死士吧?能不能確保咱們的安全暫且不知,因為尚未冒頭便被李君羨一網打盡了……
因為右屯衛發生的「投毒」之事,兩個心竅玲瓏的皇子殿下難免心中存疑,自然聽着李二陛下的話語覺得處處都是漏洞……
李泰乖巧的給李二陛下斟茶,李泰則在一旁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父皇何必定要易儲呢?天子的性格雖然有些軟弱,但心地仁厚,此番關隴兵變之中的表現亦是極為優異,兒臣與雉奴都心生敬佩,覺得太子未必不能是一個合格的儲君。」
李二陛下拈着茶杯呷了一口,面沉似水。
李泰心裏咯噔一下,不敢再說,給一旁的李治打眼色。
李治低眉垂眼,對兄長的眼色視而不見,開什麼玩笑,這件事你提一下就行了,我又何必非得再主張一遍?
李泰見他不言不語,一臉乖巧笑容在父皇身邊噓寒問暖,登時大怒父皇不愛聽的話我來說,裝巧扮乖的事你來?老子被這小子給陰了……
李二陛下果然怒氣隱現,瞪了他一眼,不悅道「儲君之事,何嘗有你們插嘴的餘地?聽從為父吩咐即可,不必多言。」
「喏!」
李泰嚇得一哆嗦,趕緊俯首領命。
李二陛下喝着茶水,看着身邊兩個兒子,覺得很是糟心。古往今來,儲位之爭乃是每一個王朝都竭力避免卻根本避免不了的巨大危機,天下至尊的皇權擁有無與倫比的誘惑,能夠讓父子反目,更能讓手足相殘,每一個帝王都要為此嚴防死守。
可為何自己如今極力推動易儲,最有可能獲利的兩個兒子卻對此竭力推脫、不屑一顧?
若說是他這個父親教育得太好,可之前這兩個小子對儲位可是虎視眈眈……
究竟東征這一段時間之內,長安城內到底發生了致使這兩人對儲位如避蛇蠍?
想不通啊……
中書省衙門算是太極宮內保存比較完好的幾幢建築之一,岑文本子武德殿返回之後便一頭扎進自己的值房。
劉洎緊隨其後而至,於值房之內相見。
書吏奉上香茗便被劉洎揮手斥退,待值房內再無旁人,劉洎苦着臉,告饒道「先生勿惱,非是下官臨陣倒戈,實是陛下昨夜派人入府,告知必須配合行事,下官哪敢拒絕?」
武德殿內他配合陛下虢奪房俊兵權,這顯然觸及了江南、山東兩地門閥的利益,致使原本已經不問政事的岑文本憤然直接反對陛下欲任命晉王擔任兵部尚書之心意,可見其心中之憤怒。
此刻岑文本倒是沒什麼火氣,宦海浮沉一生,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
手裏拈着茶杯呷了一口,然後淡然頷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侍中光明正大,何需向旁人解釋?」
話說得不染煙火氣,但其中的譏諷卻撲面而來。
劉洎哀嘆一聲,揉了一把臉,頹然道「下官知道會被先生視為背叛,但身不由己啊,不敢違逆陛下旨意。不過請先生放心,僅只是配合打壓房俊而已,絕不涉及其他,此事完結,下官定向外界澄清立場。」
來自於陛下的信任重用一直是他努力追求的登天之梯,但岑文本的政治遺產卻也是他在文官序列當中更進一步的基石,焉能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