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心生猜忌_頁2
在御案之後,為自己剛才失言有所懊惱,萬一這樣的話語傳到房俊耳中,定然會在君臣之間種下隔閡。自己與房俊雖然分屬君臣,但相比於房俊依靠自己,卻是自己依靠房俊更多一些。
不說旁的,若無房俊鼎力支持,自己的聖旨在軍方怕是無人當回事,沒有軍方的擁戴,又算是個什麼皇帝?
至於李勣
那廝老奸巨猾,一旦局勢不利,放棄自己另立新主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長孫無忌兵變之時,李勣就坐視自己這個皇太子陷入死地卻無動於衷、袖手旁觀
不過想到李君羨為人謹小慎微,自己對其更是推心置腹、信重有加,想來並不會將那幾句話傳揚出去。
心裏略微放心
喝了兩口茶水,琢磨着這件事要如何處置,內侍便稟報劉洎已到。
「微臣覲見陛下。」
劉洎入內,施禮問安之後,李承乾讓他安坐,而後將終南山發生之事講了,又將李思訓的筆錄遞給他觀閱。
「茲事體大,動輒牽連甚廣,朕毫無頭緒,不知愛卿可有教我?」
劉洎也有些犯愁,沉吟不語。
按理說,如此一個打壓房俊的機會放在眼前應當緊緊抓住才是,陛下明顯對房俊有所怨言,自己只需不着痕跡的順着這個方向推動,讓房俊引起的麻煩越來越大,陛下的不滿自然越來越多。
但問題在於宗室里那些人已經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古往今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有權力的地方就有鬥爭,這是世界的主旋律,人或者動物,莫不如是。
可人之所以與牲畜不同,就在於人知禮義廉恥,有些底線不能突破。
劉洎自認是個有底線的。
所以他沉吟少頃,正色道:「陛下,宗室里有些人已經喪心病狂,居然試圖以此等卑劣之心機達成不可告人之目的,此風不可長!宗室乃是國家根基,若不能正本溯源,必然禍亂綱紀、顛倒綱常,遺禍無窮!」
他可以代表文官去與武將爭權奪利,那是因為他認為國家一旦由軍隊主導,是不可免將會滑向窮兵黷武、刀兵四起,當下的大唐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穩定內政,以便於消化這些年東征西討打下來的偌大疆土、充入國內的巨量人口、以及日盛一日的商業貿易。
而不是一如既往憑藉強大武力向着四面八方不斷用兵,將財政糧秣丁口馬屁全部消耗在永無止境的擴張之中。
但相比於遏制軍方的擴張,宗室的動盪顯然更為重要。
宗室是帝國的基石,李唐皇室憑藉血緣親近的宗室維持帝國穩定,一旦宗室動盪,就意味着天下不靖,就有可能皇權更迭、江山陷落。
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再者說來,落井下石乃是小人行徑,劉洎可不願自己在陛下心中留下一個這樣小肚雞腸的印象
所以他又說:「這件事越國公並無錯處,完全是宗室里有些人意圖不軌,陛下,不可姑息啊!」
李承乾面色陰沉,他自然也明白劉洎的意思,不過心底卻並不認可,若非房俊咄咄逼人,何至於出現當下這種情況?
看着劉洎嘆氣道:「朕着實為難,若此事就此作罷,越國公回京之後必然不肯善罷甘休,還不知掀起何等風浪,可若是追究下去,尚不知將會牽連多少人,到時候如何收場?」
錯非房俊對皇家全無敬畏,勾引長樂公主造成當下局面,自己這個皇帝又何至於左右為難?
一個完全不受控制的臣子,縱然功勳赫赫、從龍有功,卻依然令君王感覺不爽。
再者,更有皇后處處維護房俊讓他愈發心生嫉妒
心底不由嗟嘆一聲,似父皇那般與一眾打天下的老臣們毫無猜忌、君臣相得、善始善終,實在是一件極難之事,這不僅需要君上有寬闊的胸襟、容忍的度量,臣子們也要懂得適可而止,而不是持寵生驕。
劉洎道:「即便李思訓所言為真,此事也是李繹一人為之,未必與霍王殿下相干。陛下此刻應當將郇國公、李思訓、霍王、李繹都叫到近前,讓他們對質,自然真相大白。」
李承乾點點頭,意思是到李繹為止,無論真相如何都不再追究下去,以免宗室之內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