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4259章 強渡灞水(上)_頁2
有了兵馬,就算活着也再無權勢、任人凌辱,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他對身邊的副將蘇伽道:「即刻集結全軍,生火造飯,然後全軍拔營」
話音未落,遠處又是幾匹戰馬疾馳而來,倏忽間便抵近跟前,馬上騎士跳下馬背大呼:「晉王殿下有令!」
尉遲恭硬生生將下半截話咽了回去,蹙眉看着前來傳遞戰報的兵卒。
那兵卒跑步上前,雙手將一份戰報高舉過頂。
尉遲恭跳下馬背,雙手將戰報接過,先是驗看封口的火漆,見到印鑑完整,這才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再看抬頭落款的畫押,確認無誤,一目十行的將戰報看完。
一張臉完全陰沉下去
蘇伽在一側小聲問道:「晉王殿下有何軍令?」
尉遲恭將信紙遞給他,反身大步回到中軍營帳站在牆壁上的輿圖前,仔仔細細觀察長安至潼關、潼關至函谷關的地形道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蘇伽看完戰報,一臉凝重的跟回營帳,站在尉遲恭身後,遲疑一下說道:「殿下命咱們馬上強攻灞水抵近長安,他盡起大軍隨後便至是否有些冒險了?」
尉遲恭的目光並未從輿圖上收回,聞言淡淡道:「自從咱們反出長安追隨晉王開始,哪一刻不是在冒險呢?想要突破權勢瓶頸更進一步,自然不能穩穩噹噹的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富貴險中求,如此而已。」
頓了一頓,他又道:「想必晉王那邊也已經注意到水師進程緩慢的可疑之處,且與我的猜想大致相同,都認為水師乃是有意驅趕咱們進入長安,等到晉王起兵反攻長安之後再從容攻陷函谷關、潼關,徹底斷去晉王的退路。」
蘇伽疑惑不解:「既然如此,那晉王的軍令豈不是正中水師下懷?」
尉遲恭濃眉一挑,黑紫臉膛上殺氣騰騰:「晉王哪裏有得選?若是增援函谷關,無論能否守得住都勢必給水師給拖住,咱們這邊更是無論能否突破灞水防線抵近長安,都會與潼關脫節,到時候東宮六率只需在吾等身後掐斷後路,則導致吾等與潼關徹底斷裂,各自為戰,敗亡只在旦夕之間。」
他負手而立:「還不如乾脆放棄函谷關,全力反攻長安,畢其功於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沒有時局艱難的沮喪,沒有進退維谷的彷徨,走到了這一步,尉遲恭反而將心神徹底穩定下來,對於晉王李治的抉擇感到無比欽佩,畢竟能夠在生死成敗之間如此決然的做出取捨之輩,皆為一代人傑。
「傳令下去,生火造飯,天黑之後全軍拔營,戌時三刻,全軍急行軍向南三十里,強渡灞水!」
「喏!」
蘇伽大聲應下,目光下意識的往輿圖上瞥了一眼,然後兩眼瞬間瞪大
「大大帥!」
「嗯?」尉遲恭蹙眉看去,奇怪自己這個副將為何不趕緊聽令行事。
蘇伽知道身為副將不該質疑主帥的將令,但他實在忍不住,遲疑一下,奓着膽子問道:「由此向灞水上游三十里,乃是左武衛的防區,程咬金與牛進達此刻正坐鎮軍中,嚴陣以待」
行軍作戰,最難打的仗自然是攻城戰,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即便對戰雙方的兵力、戰力存在巨大差距,可一旦弱勢一方佔據守城之地利,那麼強勢一方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獲勝。
其次,便是渡河作戰,尤其是在敵軍於對岸嚴陣以待的情況下強渡河道,任伱橫行天下的第一等強軍,動輒也有傾覆之禍。
眼下隨性而來的右候衛軍隊兵力在兩萬左右,皆是一等一的精銳,但對岸的程咬金所部左武衛亦是精兵悍將,更佔地利之優勢,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之後就算強渡成功,這兩萬人馬又能剩下多少?
還拿什麼去突襲長安?
尉遲恭素來不准麾下部將質疑他的排兵佈陣,但這回並未惱怒,而是指着輿圖解釋道:「左武衛雖然在灞水上游駐紮防禦,但其營地距離河道五里開外,且沿着河道的形狀南北陣列、呈一字長蛇狀,我們擇取一點集中兵力強渡河道,其勢必難以在短時間內調集足夠的兵力抵擋。相信我,只要我們能夠強渡成功,程咬金必然不會衝上來死戰,而是果斷率軍後撤十里,一邊防備咱們趁勢衝破他的防線突襲長安,一邊向長安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