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骨記 第二百一十九章 掃塔_頁2
錯,她應當也是聖光教的一員,師父將她安排在宮中的用意是尋找陰陽無極圖。」
秦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身望去,看到遠處幾名僧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龍熙熙道:「阿浪,我走了,你不用找我,等風波過去,我自然會來找你。」
秦浪在灰燼畫了兩顆心,又畫了一支穿過兩顆心的箭矢。
龍熙熙強行忍住淚水,起身離開。
秦浪清理了灰燼,以免被他人發現破綻。
幾名僧人停下腳步,只有正中的空海向秦浪這邊繼續走了過來,秦浪不慌不忙清理完現場。
空海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秦施主前來祭拜空法師兄?」
秦浪道:「打擾空海師父清修了。」
空海道:「一直想請秦施主前來談法論道,只可惜始終無緣。」目光落在佛塔上,輕聲道:「這裏和塵世不同。」
秦浪道:「我會收拾乾淨的。」
空海道:「秦施主誤會貧僧的意思了,我師父相見你。」
秦浪點了點頭,一禪大師自從回來之後,他還未曾見過一面,本來今天只想為慶王祭掃,不驚動任何人悄悄離開,沒想到還是遇到了空海。
空海前來也非偶然,是一禪大師讓他請秦浪過去。
秦浪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同空海一起去見一禪大師,臨行之前,回頭看了看佛塔,他相信龍熙熙一定就藏身在塔林的某處悄悄望着他,此刻龍熙熙的雙眸中必然噙滿淚水,人世間最傷感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一對如此相愛的人卻不得不面臨分開的現實,如此殘酷,卻不得不接受。
確信龍熙熙平安之後,秦浪懸着的心總算落地,隨同龍熙熙一起逃離雍都,從此浪跡天涯固然可以朝夕相處,可龍熙熙未必能夠接受這樣的生活,她的性格和遭遇決定,她不會當成一切沒有發生過,她無法放下這段恩怨。
自己就算隨同她一起走,可無法找回二魂兩魄,他的生命也將是短暫的,他必須直面現實與挑戰,留在雍都。
塔林的東北角有一間石屋,一禪大師就在石屋等候着秦浪,石屋的周圍殘雪未融,裸露的地面上堆滿褐色的枯葉。
一禪大師坐在石屋前,面前平整的石塊上用紅泥火爐烹製着一壺茶,橙紅色的爐火舔弄着早已被熏黑的茶壺,茶香隨着白色的蒸汽飄散在空氣中。
空海停下腳步,示意秦浪自己過去。
秦浪來到一禪大師面前恭敬道:「秦浪參見大師!」
一禪大師慈眉善目,向秦浪道:「坐!」
秦浪看了看,只有他對面的石塊,於是在石塊上坐下了,心中有些奇怪,這一禪大師生活也夠簡樸的,大報恩寺那麼大,為何不找一間禪房呆着,非得在這裏受苦?
一禪大師道:「老衲請你過來,是想當面向你賠罪。」他雙手合什向秦浪深深一躬,秦浪慌忙還禮:「大師言重了,晚輩受不起。」
一禪大師道:「慶王來大報恩寺落髮為僧,貧僧收他為徒,未曾盡到教導之責,甚至連他的性命也無法庇護,貧僧深感愧疚,所以決定來到這塔林石屋中居住一年,每日為空法誦經超度。」
秦浪暗嘆一禪大師是個較真之人,這樣做法更像是一種自虐。
一禪大師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用手在虛空中一托,其中一杯茶就冉冉升起,緩緩來到秦浪的面前,秦浪雙手接過虛空中的那杯茶,心中暗贊,一禪大師的修為深不可測,至少是六品以上。
秦浪喝了口茶道:「好茶!」
一禪大師道:「品茶其實是品得心境,若是老衲和施主異地相處,恐怕天下間最好的茶也品不出滋味了。」
秦浪道:「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岳父遇害,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能為他祈福,希望他來生順風順水,不必遭遇坎坷磨難。我妻子被人陷害,不得不背井離鄉,遠赴天涯,可我知道我們的分離只是暫時的,終有一日還會重逢,對我來說每過一天就距離和她重逢近了一天,人生只要充滿希望就是快樂的。」
一禪大師沉思良久,他品了一口茶,品到得卻是茶中的苦澀,他本想勸秦浪放下,可他無法體會秦浪口中的希望,秦浪口中的希望恰恰是對人世間的眷戀之情,而他所說的放下卻是要放下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