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割袍_頁2
的實力,就還有可能守住這座早就千瘡百孔的城池,或者說他們以為守城並不是難事;甚至下次他們可以繼續乞和,放任虜兵在汴梁之外屠戮搶掠——現在好了,大火在城內燒起,就在他們眼鼻子底子熊熊燒起,甚至主戰派將臣都裹脅其中,他們敢幹什麼,敢魚死網破他們的軟骨病,決定他們只敢對城池之外的亂民大舉屠刀,但亂民就在他們眼前,他們就絕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伏屍千里與五步之禍的區別,古人早就看透了。朱沆郎君,你不用擔心什麼,他們不敢的。你現在還是快回去跟王番郎君在一起,我所料不差的話,宮中應該很快就會召你們進宮商議對策,少不得還會給你與王番郎君加官進爵!」
「加官進爵」朱沆自嘲笑道。
「加官進爵也不是壞事啊,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你及王番郎君,你們就可以挑挑撿撿了……」徐懷笑道。
朱沆嘆了一口氣,說道:「但願今夜這事能平息過去,要不然對你太不利了!到時候天下只會記得是你禍亂了汴梁啊!」
「就算今夜能平息過去,世人就會減輕對我居心叵測的印象了」徐懷哂然一笑,說道。
「唉!」朱沆輕嘆一口氣,說道,「有你這番話,我放心不少,我這回去。」
「周爺派兩人護送朱沆郎君先過橋,我還有些話跟徐懷說。」盧雄說道。
「我送朱沆郎君過橋去。」周景說罷先滑下屋檐,縱跳下去,從廊下接朱沆下來,悄然出院去。
徐懷在房脊上坐下來,問盧雄:「相爺去世時,可是有什麼話留給我,還是盧爺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你們上次走後,相爺除了絮絮叨叨跟萱小姐說些家常話,就沒有怎麼議論過朝堂之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透了,還是滿心憂慮而去。」盧雄說道。
「這世道誰有可能看通透啊!」徐懷嘆道。
「或許吧,」盧雄說道,「不過,相爺午前聽到草鋪橋粥場起了亂子,說這才是你的行事風格,有時候就應該不破不立,說這話時精神還有可以;後來王番郎當、萱小姐有事去忙,相爺又嘆氣說世間絕少人有不破不立的勇氣,也就絕少人能真正識得不破不立的深意。我當時聽得稀里糊塗的,但剛才宅子裏亂糟糟一片,連朱沆郎君都有些驚慌坐不住了,我才又想起相爺說的這些話來。而事實上相爺也曾對你有所誤解,歸京後相爺也很是後悔在嵐州沒有阻止王番舉薦曹師雄……」
「那些都是細枝末節,即便阻止曹師雄執掌嵐州,也不可能扭轉什麼。」徐懷說道。
「局勢會如何發展,我也不看透徹,但我想今日發生諸多事,朱沆郎君都有些坐不住了,這要是傳到景王耳中,怕未必能徹底明了你的心意吧」盧雄說道,「我想這或許才是相爺要留給你的話……」
「景王能不能徹底明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眼下是顧及不到嘍,」徐懷感慨說道,「此間事了,盧爺也去楚山吧!」
「我去楚山,王番郎君要是對楚山行事有什麼不了解的地方,誰能解說一二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到動不了的時候,」盧雄笑道,「再說虜兵北撤後,倘若朝廷對王番郎君奪情,就得是萱小姐護送相爺的棺木歸鄉,我怎麼可能放心萱小姐身邊沒有一個人照應」
當世猶重孝道,既然看到汴梁會遭陷落,怎麼都不可能將王稟安葬在汴梁附近。
照禮制,王番應扶柩返回郢州,並在郢州祖居守孝。
不過,朝廷現在倘若啟用王番平息事端,待虜兵北撤後,也不可能一腳將王番踢開,多半對王番奪情,加以挽留。
王番功利心頗重,盧雄還是了解的。
特別是當下宮中要藉助王番、朱沆平息事端,王番、朱沆也就有機會、底氣在汴梁之外謀取有助於擁立景王的差遣,到時候當然會接受奪情留任;那就只能是王萱代父行孝,護送王番的靈柩返回郢州。
當然,盧雄也能理解徐懷本意也是希望以此壯大景王一系的實力,甚至通過王番,將主戰派將臣凝聚到景王麾下。
盧雄也恰恰能看明白這些,所以決定不去楚山。
他想着先護送王萱扶柩歸鄉,繼續留在王家任事,將來徐懷與王番要是有什麼分歧,他還能居中說項一二。
這顯然不是王孔、鄭壽能承擔、或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