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一百零一章 殿議_頁2
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叫賊虜的突襲搞亂陣腳,叫他們抓到速戰速勝的機會——時間拖得越長,他們的弊端就越暴露。徐懷善用奇兵,王相對此應該更為了解。」
「確實是如此,我也曾聽徐懷說過,劍走偏鋒,兵行險路,關鍵在於速戰速決!」王番點點頭,說道。
?見王番讚許自己,劉衍又說道:「我師野戰不及虜兵,也最忌有速戰速決的想法,反而應該反其道以行之——就是能守則守,能堅壁清野就堅壁清野。而想不戰而屈敵之兵,合肥、壽春二城最為重要。只要這兩座城池不失,赤扈東路大軍的主力就沒有辦法從容南下,僅憑三四萬偏師奇兵,就算真渡過江來,也是沒有能力啃下建鄴!相反而言,時間越往後延續,待諸路勤王兵馬源源而至,賊軍不退,則可以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王番稍稍沉吟,也不掩飾在進宮之前就已經猜到賊軍水師突襲之事,徑直朝紹隆帝說道:「以臣之見,陛下當使劉侯總攬建鄴及沿江防務,只要確保建鄴不失,賊兵渡過江來最多燒殺擄掠一番,也必然會趕在諸路勤王兵馬四圍過來之前倉皇逃走。廬州乃是虜兵主力與其奔襲偏師能否銜接最為關鍵的點,如劉侯所言,確實不容有失。以臣之見,陛下當令許璞、解忠、梁文江等將緊守城池,不予賊軍可乘之機,另調靖勝侯徐懷率精銳援師,經江北徐徐東進,於潛山東窺敵軍側翼——以臣所見,眼前的危局並不難解!」
紹隆帝抬起頭來,沒有看劉衍,很顯然劉衍到垂拱殿已經陳述過他的主張,紹隆帝只是眼神陰翳的盯住王番審視片晌,才看向周鶴、高純年及汪伯潛、楊茂彥等人,問道:「諸公以為王卿此議如何?」
「賊軍最遲兩天後就會殺至建鄴,臨陣換將,多少有所不便吧?」汪伯潛倉皇之際有些猜不透紹隆帝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是說暫時放下對劉衍的猜忌,還是因為此策出自王番,覺得劉衍與京襄之間的問題更大,他反對劉衍總攬建鄴防線的態度也就沒有那麼堅決。
「臣對京畿守御之事,確實不甚熟悉,請陛下許臣前往廬州督戰,」劉衍意識到汪伯潛他們不希望自己執掌京畿防務,但他更焦急的也不在京畿建鄴,說道,「只要廬州不失,賊軍必然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劉衍此時也極擔憂許璞會盲動,易為虜兵所趁,需要有一個極高定力的大臣過去坐鎮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劉衍在這個節骨眼上,也顧不上避諱以及謙遜,直接推薦了自己。
王番也不避嫌的看着紹隆帝眼睛裏的疑色更深,坐直身子,似乎等着紹隆帝聖裁。
「周相以為呢?」紹隆帝看向周鶴問道。
周鶴掃了王番一眼,王番不加掩飾早就猜到賊虜從江口奔襲之事,這不奇怪。
在他看來,徐懷數日前都上奏表着意提點此事,不可能跟自己的岳父沒有書信往來,然而恰恰如此,王番與劉衍的話聽上去更像是一唱一和:
他們的目的是要助劉衍前往廬州,重掌右驍勝軍兵權?
位於江南的京畿都在這次會戰里都受到虜兵的嚴峻侵犯,接下來再想解除劉衍的兵權可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朝廷短時間內特別是壽春之圍還沒有解除的情況,也無法找到合適的藉口。
更關鍵的是天下援師畢至,在解建鄴之圍後,順理成章就得北上廬州,接受劉衍的統領,去解壽春之圍。
這才是王番與劉衍一唱一和的根本目的?
「老臣以為劉侯、王公所言甚是,化解眼前的危機,關鍵在於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只要能守住建鄴,就什麼都不需要怕,哪怕淮東、淮西都淪陷,我們還有大江作為藩屏,」
?周鶴慢騰騰的說道,
「再說了,許璞、解忠、梁文江以及已經率部趕到廬州的諸路統將,無不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也許陷陣殺敵不及劉侯與靖勝侯,但也不至於連像合肥這樣的堅城都守不住一兩個月。像前次淮南大會,韓侯不是在壽春獨守半年,也未曾失過一寸城池?以老臣所見,劉侯當留在建鄴,協助楊公戍守京畿為要!」
「……」劉衍也顧不上避嫌,當仁不讓的徑直說道,「許璞獨守合肥,應無問題,但廬州除右驍勝軍主要駐守合肥外,當下已經有逾三萬荊南、荊北援軍進駐,許璞未必能如臂使指,還是微臣前往,更合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