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八十六節 嘆早茶_頁2
全封好送到校場去了,誰敢拿誰盪鞦韆,連辛苦費都沒有。發達發達,發你老母!」
「這澳洲人倒是有一番新氣象。」張老闆點着手指頭說道。「除了陋規,少了勒索,公事公辦,賞罰分明。我們這些憑本事吃飯的小商小戶生意就好做得多了。」
「這個確實。」一直不知所措的小李老闆接過張老闆話頭。「髡……啊澳洲人仿佛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到哪兒哪兒生意好做。聽家父說,往年過海做生意,要買各位海主面子,每年光孝敬禮金就佔去五成出息。要不應時,人船俱沒。澳洲人一來,收了劉香,破了老鄭,從南直到廣州,整個兒暢通無阻,出息翻了一倍有餘。可惜啊,如何做出這等……」他四下里張望,見沒人注意時低聲說。「大逆不道之事!」
聽到痛處諸人同聲一嘆。
對於紅旗究竟能打多久,不光他們,整個廣州府的縉紳百姓都是心存觀望。畢竟朝廷積威已久,對這些小民而言是個不可撼動的存在。雖然他們對這個只會吃拿卡要的朝廷沒什麼感情,可假如天兵一到,那必然是不分良賤通通化為齏粉。髡賊可以上船一走了之,而他們便是插翅也難逃。
「系啊。邊個……啊對不起,誰都知道發瘟牛系專門賣雞粥給短毛大兵契(吃)的啦,我都和他說過好多次了,叫他不要做短毛佬生意的啦。到系候啊,我們洗(死)不洗不好說,發瘟牛系洗定了。」
「你知道什麼!」發瘟牛不樂意了,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敲着桌子說。「我跟你講,除非短毛佬自己走了,不然就朝廷那些歪瓜爛棗,短毛大兵一個,讓他們十個,都打不過。」
「你就會吹啦!」
「吶!肥仔曙,你仲記唔記得以前老子做咩嘅?」
「雞到啦,你不就系當大頭兵的啦。」
「那好。老子算懂行的你承認吧?我告你,別的什麼火器大炮咱都不比,就短毛大兵的殺氣,關寧軍,拍馬也趕不上。牛逼烘烘吹滿萬不可敵的東虜,也只配提夜香。」發瘟牛解開上衣,指着肚子上一條長長的像蜈蚣一樣的疤痕說。「肥仔曙!當年老子也是跟過何鎮打臨高的,會怕你個撲街?打石山的時候,我上萬個兄弟,跟人家幾百個人肉搏,輸得光**!還給人家趕鴨子一樣追殺幾十里。短毛佬嘅監我都坐過,似你個撲街咩?得把嘴。(我都坐過髡賊的牢,像你個混蛋,就只有張嘴)」
諸人聽得張口結舌,不禁想像幾百人追着上萬人滿街跑是如何壯觀的場景,不自主吸了口氣。
「如此說來,髡……澳洲人只善火器的說法,豈不是荒謬之極?」小李老闆頓時覺得自己像井底之蛙一樣。
「哪個撲街說的?就是短毛大兵對東虜,不許用火銃火炮,我也壓短毛贏。」
「如果真如阿牛所說。澳洲人在廣州長住,也是不無可能的事。」
「何止啊。短毛佬講他們系宋朝後代的啦,打返開封做皇帝也不奇怪哦。」
正說着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的鑼聲,屋子裏的人都止住了話語,茶居的夥計趕緊出去看是什麼事,原來是大南門關廂的牌甲敲着鑼過,看到夥計出來,便道:「又天兵要喺街上過。大夥唔好驚青,願意睇熱鬧企喺白線度睇,唔好走街面上,知唔?」(一會大軍要從街上過,大家不要驚慌。願意看熱鬧的在白線里看,不要走到街面上)
「明。」
牌甲又敲着鑼往前面去了,夥計回來和屋子裏的人一說,大家頓時有了新話題。那發瘟牛道:「我道怎麼一大早就有人推着車小車沿着街面刷石灰道道,原來是派這個用處!」
「過兵,怎麼又要要過兵了?」茶居里議論紛紛。
「我看江面上都是髡……澳洲人的兵輪,大大小小的,往西江北江上去。這會又過兵?」
「大約是要一直打到南雄,把五嶺門戶一關,朝廷大軍下不來,元老院關起來門來當皇帝。」
「也不知這宋是『南』宋還是『粵』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