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劍四方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天下無處不朝曦_頁2
更新:01-20 20:25 作者:涼涼不加班 分類:其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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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平之說你趙梓陽就不是個人,老子好容易前去點兵關拿點家當,打算在京城裏壯壯聲勢充充場面,免得旁人覺得到底是小地方來的窮酸文人,最不濟也能互贈往來,上下打點打點鋪展出一條平坦道,這下倒好,全是變為他人橫財。
說這一道上撇的物件近乎能買下小半座點兵關,甭管是古時流傳下的字畫把件良玉布匹,為趕路都是撇在半路上去,莫說你不想賠,就算是想????????????????賠,趙梓陽的腦袋現如今也不值多少銀錢,到頭來馬匹疲累時連貼身軟甲與招風外袍貂裘都是隨手甩開,天寒地凍的時日好懸給自個兒凍死在馬背上。最可氣之處在於本來相見時早已說好千萬甭替人出頭,趙梓陽卻是掉頭便忘得一乾二淨,分明知曉京城裏近來易法事不能插手,偏要打腫半張臉充胖子,真要是死在京城,可就真是白死。
然而趙梓陽又何嘗是干挨罵不還嘴的和善主,年平之躺到橋頭積雪裏罵得起興,趙梓陽便頭靠車轅陰陽怪氣,說你他娘真不害臊,無端揍人一頓還要擔憂下手是否過重,沒事時多照照銅鏡,看自個兒有哪點像習武之人,說是手無縛鳥之力都算抬舉高看,要不過幾日自己便勉強削你一通,翻來覆去給你前後兩面打得一馬平川,才算是長見識。說你年平之本就是個小地方出來的窮酸文人,要無這手畫藝現如今沒準還在點兵關偏僻街巷裏賣字畫過活,逢年過節恨不得給指頭剁去下酒,現如今到京城裏反而還挺好麵皮,忒不要臉。
跟隨年平之前來的百騎,耳力好些的都將兩人言語聽得一清二楚,不少有麵皮抖動死命憋住笑意的,皆是好奇這年大家從來見人都是極懂禮數,知進退懂世故,怎麼偏偏是見了這位主,倆人罵得比起市井腌臢潑才愚魯民婦都要難聽幾分,但要真說是不對付,這二位近乎跳腳謾罵的時節,臉上竟都是掛起笑意,尤其是年大家,比平時笑得大概還要真心實意不少。
車帳簾挑,已許久無舉動的范清迦茫然望向車帳前坐起身的兩人,晨時濃雲惹墨煎慘天日,紛紛細雪怎麼都不像能引人心思快活,而兩人卻是相當開懷。趙梓陽一路上皆是疲懶模樣,唯獨應對來敵時得心應手,心思縝密,過招動手不留餘地,唯獨這等似江湖草莽的言語舉止從未見過,於是不論如何都覺得荒唐。
長橋外百十丈遠,有一襲白衣深深朝此地看過一眼,策馬而去。
早在先前衛西武已差人前來送過封書信,順便遣一眾江湖高手,與落風台兩位山間修行之人,跟隨雲仲同去,年關近在眼前,而大元境內卻仍舊是烽火鐵蹄不停,哪怕衛西武不甚在意大元中事,仍舊憑重金購得數則消息,盡書信中,字裏行間規勸意甚濃,雖曉得雲仲志不在此,還是將心意表明,各中利害悉數搬到書信其中,事分兩手的功夫,從來不遜旁人,既將人手錢糧預備齊全妥當,又於書信中多添些敞亮話,此道上的火候,從來都是衛西武憑老卒之身步步盈錢,而後轉身步入京城的依仗。
但云仲既未曾留於京城,也不曾令人隨行,不過是將五尺境裏尚方溫處奪來的未熟青皮葫蘆灌得滿當,攜去些充裕銀錢,一人一騎出京而去。
來時不拖泥帶水,去時無牽掛絆腳。
昨日師兄弟之間閒談,趙梓陽就不曾問起那頭黃龍為何轉赤,自己這位小師弟為何能抵一對四境高手,更沒提及常年累月跟隨雲仲的水火劍吞佩劍,已是很久沒見過,反而所言皆是家長里短,問道童去向,問李扶安傷勢如何,至於其他隻字不提,頂多是有意無意瞥過兩眼紅繩。
小師弟以後興許能走到更高更遠的地界,切記時常回山看看。
我不去問,你也甭自行開口,人間做事人自知即可,總不能進屋時先邁哪條腿都要同他人解釋兩句,活得自在些多舒坦熨帖,就像師兄這趟出門,說是為掙銀錢,其實也有自己的道理與所求,不見得事事都能往啥道義德行規矩處靠。
言外之意,就是我信得過你,師弟做事去,我這師兄曉得了,千萬山水高川江流????????????????,盡可闖個痛快瀟灑。
所以雲仲一人一馬出城時,自黃繩變紅之後,頭一次覺得雖是獨行,卻總感覺像那年在南公山腳下摸魚戲水,明明瞧見末尾一絲淺淡暮光收歸西山外,膽氣不甚足的少年卻覺得並不需畏懼漫漫長夜。
明朝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