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嬌娘顧嬌蕭六郎 900 他的驚喜(兩更合一)_頁2
事?怎麼所有人都怪怪的?」
「蕭戟死了。」信陽公主說,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究竟是不是當真心如止水,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玉瑾聞言狠狠一怔「公主您聽誰說的?是不是弄錯了?侯爺他不是去給公子尋藥了嗎?藥都尋回來了……」
「他回不來了。」信陽公主說。
她已經看過龍一的畫了,她熟讀各國地理志,當然明白冰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凜冬的冰原是冰山煉獄,是沒人能夠穿越的死亡天塹。
她無法想像他是憑着怎樣的意志力,將解藥從暴風雪中帶了回來。
玉瑾蹲下身來,握住了信陽公主的手,仰頭望向她「公主……」
信陽公主喃喃地說道「我曾經想過要擺脫這個男人,但沒料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玉瑾鼻尖一酸「公主……」
信陽公主很平靜「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可他死得太快了。」
玉瑾心疼地握緊了自家主子的手「公主,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能好受些。」
信陽公主道「我不是為自己難過,是為三個孩子,從前撫育阿珩的時候,我總覺得阿珩有爹沒爹沒什麼分別,反正他常年在軍營,一年到頭也不回來。」
「那不是您不讓他來公主府嗎?」玉瑾哽咽地說,「我好幾次看見侯爺打馬從公主府門前路過……」
信陽公主沒否認自己不待見宣平侯的事,但她是有原因的「他總是將阿珩弄哭……阿珩每月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我時常覺得,他這個爹其實可有可無。可當這個人真的沒了……才知道……是不一樣的。」
玉瑾難過地說道「從前侯爺不在你面前晃,可他沒有走遠,他一直都在暗中守護着您和小侯爺,只要您和小侯爺回回頭……他一直都在……」
「但這一次,他真的不在了。」
不論她回頭多少次,那個男人都不會在原地等她了。
「當陛下說要將我賜婚給他的時候,我一度以為自己的噩夢來了,他名聲不好你是知道的,武功又高,性子又要強,我倒不是在意他的名聲,我不過是一樁拉攏權臣的棋子,嫁誰不是嫁呢?可我不能與男子親近,若換做旁人,興許還容易拿捏一點。」
但宣平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強勢到整個皇室都為之忌憚。
「我雖貴為公主,可哪兒有新婚之夜不讓丈夫觸碰的道理?我做好了被他羞辱的準備……我那時年輕,性子不比如今,還有些少年人的衝動,因此我甚至想過,若我實在不堪受辱,便所幸自盡得了。」
那把抵在他胸口的匕首,原本是為她自己準備的。
她沒想過他能妥協。
他帶着一身酒氣回到房中,他走得東倒西歪,可門一合上便醉意全無。
他輕聲對她說「我沒喝醉,你莫怕。」
她拽緊了寬袖中的匕首。
他拿起桌上的玉如意,挑開了她的蓋頭。
她清楚記得他當時的眼神,充滿了少年的乾淨與美好,與傳聞中的風流不羈似乎沾不上什麼邊。
他穿着明艷的大紅色喜服,容顏精緻如玉,帶着新婚的微羞與欣喜,彎下身來含笑看着她。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柄幾乎插進他胸口的冰冷匕首。
「別碰我,不然殺了你!」
「皇命難違,我從未想過嫁給你。」
「我們維持面上的名分即可,不必有夫妻之實,你可以納妾,納多少都可以,我不會幹涉。」
「當然你也別干涉我的事。」
「日後若沒我的召見,不許踏入公主府半步!」
她看見他乾淨美好的笑容一點點僵硬下來,像是一塊完成的美玉,被她親手碎了個乾乾淨淨。
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冰寒之氣。
她以為他會將她的匕首奪走,然後對她極盡羞辱。
他沒有。
他只是問了一句「秦風晚,你認真的嗎?」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他冷笑一聲,直起身來,扔掉了手中的玉如意,扯掉了身上的綢帶與紅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貼滿喜字的婚房。
他們夫妻關係走到盡頭。
她想,這樣也挺好。
傾盆大雨,她馬車壞在半路,她被淋成落湯雞。
他的軍隊恰巧打街上路過。
她轉過身不去看他,也不讓他看見自己一身狼狽。
可他還是看見了。
她想,他一定會極盡嘲諷自己,把新婚之夜的場子找回來。
可他仍然沒有。
少年將軍翻身下馬,解下身上的蓑衣遞給她。
她沒去接。
她不敢觸碰任何男人的東西。
他偏頭,蹙眉看了她一眼,走過來,將蓑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她長大後第一次與男人隔得那麼近,她臉色一陣蒼白,連呼吸都扼住了。
「你走開!別碰我!」她撇過臉,冷冷地說,並扔掉了他為她披上的蓑衣。
他愣了一下,眼底划過一絲錯愕,很快,他彎身拾起在泥濘中髒掉的蓑衣,翻身上馬,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大雨滂沱,龍一他們又不在,侍衛修車修得慢,她幾乎快要凍僵了。
沒多久,一輛嶄新的馬車自大雨中駛來,在她面前停下。
車夫遞上雨傘「這位夫人,方才有位公子讓我們來接您。」
她總是在極力避開這個男人,可她又總是無可避免地會碰上他,還總是在自己為數不多的狼狽時刻。
她帶着蕭珩上街買點心,四歲的蕭珩闖了禍,撒嬌讓龍一把他帶走避難去了。
她帶着玉瑾走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
因為三年一度的燈會,讓五湖四海的人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