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說道，「天色已晚，咱們也不急着上路，就在這廟裏住上一晚吧。」

    長生知道張墨是想深思熟慮之後再作計較，便點頭同意。

    那駝背老者見二人要自破廟借宿，知道事情或有轉機，多有歡喜，「寺內所有房舍皆可落腳，只是已經多年無人前來，免不得潮濕陰冷。」

    長生沖那駝背老者點了點頭，這樹妖之所以強調所有房舍皆可落腳，乃是為了向二人證明它先前所說皆是實情，不怕二人搜尋驗證。

    寺廟並不大，二人先去大殿，由於寺院已經荒廢多年，窗紙早已破碎，連窗欞也多有破損，大殿裏已經落滿了灰塵和落葉，佛像上的金漆也早已斑駁脫落，不過整個大殿裏的陳設非常規整，各種器皿都擺放在它們該在的地方。

    二人是道士，是不拜佛的，自大殿裏進行了短暫的停留之後，二人又查看了左右廂房，

    如大殿一樣，廂房雖然破舊不堪，卻並不雜亂，由此可見駝背老者先前說的確是實情，和尚離開之後，這裏並無外人前來，如果它們有心害人，勢必將路人引進破廟，而不是將路人嚇走。

    見二人想自東廂暫歇，駝背老者便與那些小鬼一同抱來了枯枝幹柴，供二人生火驅寒。

    此時這些小鬼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猙獰凶戾，此前張墨曾經斬殺了它們幾個同伴，故此這些小鬼對她多有畏懼，雖然前來送柴卻不敢直視張墨。

    「你多大了？」長生攔下了一個偷看他的小鬼。

    小鬼沒想到長生會與自己說話，心中多有惶恐，驚怯不敢言語。

    駝背老者見狀急忙上前鼓勵，那小鬼這才低頭開口，「九歲了。」

    「你在這裏待了多少年了？」長生追問。

    「好多年了。」小鬼說道。

    「你想不想轉世投胎？」長生又問。

    此番小鬼沒有立刻回答，躊躇良久方才低聲問道，「轉世投胎能見到我娘嗎？」

    小鬼此言一出，輪到長生沉默了，因為魂魄下到陰曹地府之後需要服下孟婆湯，到得那時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又豈能記得自己的母親。

    根據小鬼所言，張墨確定它們並未受到樹妖的脅迫，便沖它們擺了擺手，讓它們先行離去。

    待駝背老者和小鬼盡數離開，長生點燃篝火，坐回張墨身旁，「它應該沒撒謊，你想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張墨隨口反問。

    「我對它們少有了解，聽你的。」長生說道。

    「天道承負，自有定數，不殺也不幫，隨它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