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般地愛誇誇其談，但誰還不能蒙對一兩件事？直到那一天，你真的讓我吃驚了。」他看了林陣一眼，輕聲道，「就是我去見董卓前，找你要七寶刀那次。」

    林陣板着臉，假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腦子裏不停轉動，曹操的七寶刀在三國演義里得自王允，怎麼變成蘇百鍊給的了？不過蘇百鍊既然是兵器大師，曹操找他借兵器倒也合理。

    曹操道「你當時對我說，寶刀雖利，但行事當謹慎。此次行刺，成功可能性不大，卻也有驚無險。」

    林陣道「我當時就該阻止你去，而不是借刀給你。」

    曹操笑道「這番話，泛泛而論，並不出奇。出奇的是後面那一段。你說當我亡命之時，會遇到一個雖然援手與我，卻會帶來無數麻煩的人。若是可以當除之。」

    林陣深深吸了口氣。

    曹操道「這是你給我的第一個預言。我相信了，殺了呂伯奢一家。我以為他將不利與我。但你說的其實是……」

    「陳公台。」林陣輕聲說。他當然知道《三國演義》開始時發生了什麼。

    「是的，過了好久之後，我才明白，你說的是陳宮。」曹操給林陣倒了一杯酒道，「那時候，我才開始信你。」

    林陣說「預言這種事，不能說的太清楚，否則該發生的將不會發生。只能讓你心懷一絲謹慎。勉強可以防患於未然。」

    他很想說，那些歷史上的大預言家，在活着的時候基本都沒有人信他們的預言。也許這就是「預言」的宿命吧。

    曹操道「後來，我們群雄討董卓，你第一時間來到我曹操的軍中。我真的很高興。你預言最好能提前做好準備，說國都會有大火。我和袁本初無人信你……」

    洛陽大火，蘇百鍊也預言了？林陣思索着看着自己的手掌，這個老頭子到底是怎麼預言的？真的有法術，還是說蘇百鍊也是個穿越者？

    「後來果然洛陽大火了。」曹操笑道，「我開始信你，就問你董卓是否可追。你說可。有驚無險，但可博取英雄之名。之後這種事還有很多，比如去宛城之前，你拉住曹昂的韁繩，叫他不要去……有時候我也搞不清，你到底是個謀士，還是真的是個預言師。」

    林陣想說自己不是什麼預言師，但他並不知那些年蘇百鍊做過什麼預言，因此這時候最好的選擇是什麼話也不說。他抬頭喝了口酒，輕輕咳嗽了兩下。他還喝不慣酒。宛城之戰，曹操的長子曹昂戰死，大將典韋戰死……確實不該去。

    「那時候，我想殺劉備，與他二人青梅煮酒。那時候的雲霞差不多就是現在這樣。」曹操比劃了一下，望着遠方的雲霞，腦海里出現了那個大耳賊的身影。「滿營謀士都要我殺他，唯獨你和郭嘉不許。郭嘉的意思是，殺他會失天下的眾望。而你則說，劉備有天命在身，是殺不死的。這一次你又對了。天命啊，當時我悄悄問你，老子我有沒有天命。」

    「大王自然是有的，若非如此，百鍊為何追隨至今？」林陣小聲說。

    「不錯，你當時就是這麼說的。讓我有點生氣，但又是實話。」曹操搖了搖頭，「於是我決定和你打個賭。賭我能抓住劉備。但是我輸了……」

    林陣眯起眼睛，他腦海里出現了一些蘇百鍊的記憶，似乎是他和曹操連續打了三個賭，第一個是能否抓到劉備。第二個是能否收服關羽，第三個則是能不能得到甄氏。結果，三個賭曹操都輸了。這些事，看似不是大的預言，卻又個個精準無比。

    「所以我就信了你。讓你判斷官渡之戰。判斷如何平定北方。」曹操繼續道，「前半段，你做的很好。後半段，你卻說，若是輕騎追擊，郭奉孝恐怕性命難保。於是這一次，我信了。我沒有帶奉孝去柳城。而柳城的埋伏，卻不是你說的那些。那邊有特別詭異的刺客出現。」他指了指胸口，「郭奉孝沒死。我差點死了。之後的事，和你說的預言差的就有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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