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56、56_頁2
霧氣里,阮喻抬起頭,有一瞬間世界寂靜,好像什麼也聽不見。
然後這樣的寂靜被警車的鳴笛聲和許淮頌的問話打破。
他迅速解開安全帶靠過來看她:「傷到了嗎?」
阮喻懵着臉說:「沒有……」隔了幾個數才反應過來什麼,急急摸上他肩,「你呢,有事沒?」
許淮頌搖搖頭,打開車門下去,再繞到她那邊,把她扶下來。
阮喻一個腿軟不穩,被他抱在懷裏才站住,隨即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之前的情況,問:「羊角錘呢?剛才……」
她說到一半停下來,愣在了原地。
剛才毒駕的魏進估計是瘋癲了,被逼地從天窗砸出一個羊角錘,企圖迫使許淮頌停車。
那樣的高速下,羊角錘很可能破窗而入,直接對她造成生命威脅。
千鈞一髮的時候,許淮頌猛打方向盤扭轉了車向。
那麼,那個羊角錘後來到底砸到了哪?
看他安然無恙,阮喻回頭望了一眼他的卡宴。
車子的a柱上一道明顯的凹痕,應該就是羊角錘擦過去的。
可是那個位置,距離他面前的那塊擋風玻璃僅僅咫尺之遙。如果車速不夠快,或者方向出現一點點偏差,這把錘子就會穿透玻璃擊中他。
原本朝她來的錘子。
想通這點的阮喻瞬間缺氧,眼前一點點冒起星子。
比起剛才追車時的緊張,這種後怕更加讓她恐懼,讓她難以喘息。
一步之遙,她就失去了他。
她整個人一點點無力地滑下去,像是脫了水,喉嚨底仿佛有火在燒。
許淮頌牢牢支撐住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阮喻的背後下了一層淋淋漓漓的冷汗,死死抱住他的腰,仰起頭一瞬淚流滿面:「許淮頌,你不要命了……」
許淮頌看了一眼卡宴上的凹痕,低頭拿指腹給她擦眼淚,笑着說:「怎麼不要?我算準位置才打的方向盤。」
阮喻一邊抹眼淚一邊抽噎,急聲喊:「你哪來的神通算準位置!」
他笑得無奈:「真的算準了,如果不是確保了萬無一失,我哪裏還有餘裕去撞停魏進?」
阮喻愣了愣。這麼說倒也是。
她哭了一會兒,慢慢收幹了眼淚,看四面警察四散開來,一波去察看魏進的情況,一波來詢問他們是否受傷。
寶馬車出了故障,安全氣囊只彈出一半。魏進被抬出來,看樣子是暈了。
這邊阮喻除了腿還軟着以外沒什麼事,許淮頌把她攬在懷裏,一邊回答警察的問題。
四面一片雜亂。
阮喻靠着許淮頌,臉色在午後三點多的日照下慢慢恢復血氣,只是精神還有點恍惚,呆滯地看着兩輛救護車趕到,一輛把魏進綁上擔架帶走,另一輛繼續往前,去接人質和貨車司機。
過了會兒,交警和保險公司也到了,處理現場情況,給車子定損。
許淮頌忙得一刻沒停,卻也一刻沒鬆開阮喻,等拖車把車帶走,才得以低頭問她:「好點了嗎?」
阮喻還沒答,就看一名陌生的警察上前來,跟許淮頌握手:「這位同志,非常感謝你為警方的抓捕行動作出的貢獻。剛剛我們在橋下發現一輛遊艇,疑似是嫌疑人同夥,如果不是你及時追擊,斷了這條路,等抓捕行動落到海上,情況就複雜了。」
許淮頌騰出一隻手,跟他一握,淡淡說:「不客氣。」
他看一眼明顯受驚了的阮喻,歉意道:「兩位坐我們的警車回去吧,先到附近醫院做個檢查。」
兩人到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等到檢查報告出來,確認無恙,聽說魏進也醒了,只是由於輕微腦震盪,暫時不適宜接受刑訊,正被警方嚴密看守。
去往美國的飛機早就起飛好幾個鐘頭。這一趟是去不成了。
許淮頌打了個車帶阮喻回家,關上家門,剛能從這一頓亂子裏緩口氣,手機卻響起來。
是陶蓉的電話,接通了就急問:「淮頌,媽看到大橋上的新聞了!那個是不是你?你們有沒有事啊?」
許淮頌一問問答着,那頭陶蓉似乎嚇壞了,不停重複着「那就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