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魂 第241章 捷報_頁2
數。
所以,北伐收回煙雲十六州這個茬,他肯定不會提出來。但是,如果能派少量兵馬,乘坐戰船去高麗走一遭,拿後者當塊試劍石,卻是個不錯的主意。
關鍵是兩家隔着大海,即便宋軍打輸了,高麗也不可能立刻渡海打到登州和萊州。朝廷也可以從容調遣兵馬,避免事態不可收拾。
……
「官家,以臣愚見,丁謂和韓青兩人,雖然赤心為國,做事卻過於莽撞。」正信馬由韁地想着,耳畔卻忽然傳來了四品諫議大夫李隆的聲音。「即便嚴、楊兩家,的確有子侄輩魚肉百姓,也應該先查清楚,是樹大出了枯枝,還是這兩家從根子上已經爛掉了。再上報朝廷做最後定奪,而不該擅自處置。」
「嗯?你說什麼?」趙恆只聽了個大概,皺起眉頭,低聲詢問。
李隆是言官領袖,在清流之中聲望顯赫,早年又曾經入宮輔導過他讀書。所以,此人的出列進諫,趙恆即便是裝,也得裝出幾分重視。
「官家,臣以為,丁謂和韓青兩人,做事莽撞,辜負了官家的信任!」李隆早就看出趙恆心不在焉,清了清嗓子,高聲重複。
「李大夫這是何等話來?」翰林學士、知制誥梁顥,立刻從座位上起身,皺着眉頭高聲反駁,「丁謂和韓青,一個是京東東路轉運使,一個是提點刑獄公事兼控鶴署判官,處置為非作歹的豪強,如何還需要上報朝廷?若是地方官員,全都如你說的那樣,凡事都上本請求官家做主,官家又怎麼可能處置得過來?」
翰林學士沒有什麼實權,卻是如假包換的正三品。剛好抵消了李隆憑藉正四品諫議大夫,給王曙等少壯派製造的威壓。
再看李隆,卻輕輕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回應,「梁學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嚴家的確是地方豪強不假,其祖上,卻曾經為國立下大功。所以,族中才先後出了三位國公。此等望族,哪怕犯了天大的錯,只要其未曾謀反,官家也應該多少回護一二。而不是將其交給地方官員,隨隨便便就處置了。否則,豈不是讓功臣之後個個物傷其類?!」
這話,比先前出馬的那幾個言官實在高明太多了。
不提嚴氏家族的罪行是否屬實,也不提丁謂和韓青兩人,有沒有權力將犯罪者繩之以法。而是直接擴大到,朝廷該怎麼對待功臣之後上。
當即,坐在御案之後的趙恆,臉色就是一變。而坐着奏對的文臣武將當中,幾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也全都皺起了眉頭。(註:宋代三品以上高官可以坐在皇帝面前參與朝政。)
想當初,這群文臣武將們年青的時候,曾經捨命追隨太祖皇帝搶了柴家孤兒寡母的天下,又曾經捨命追隨太宗皇帝開疆拓土,圖的不就是封妻蔭子,遺澤子孫麼?
家族大了,誰家還可能不出一兩個仗勢欺人的紈絝?
若是出了紈絝,就被秉公處置,官家也不給予一點法外之恩,大夥當初的血水和汗水,豈不是全都白流了?
早知道這樣,大夥當初又何必枉做那個惡人?
「李大夫好一張利口!」梁顥曾經追隨張齊賢多年,豈能看不出李隆出招的惡毒。迅速抬起手,指着對方鼻子喝問,「原來你這個清流泰斗,就是這麼清法?光看到嚴氏一門三公,卻看不到京東東路,多少百姓被他家弄得妻離子散?光想着讓官家對功勳之後法外施恩,卻沒想到,如此做,將有多少百姓,對朝廷寒心!」
幾句話,說得義正辭嚴,然而,在朝堂上,卻很難引起太多共鳴。
非大朝之日,能夠垂拱殿參與廷議的,至少是個正六品。哪怕其曾經出身寒微,此時此刻,也跟功勳之後關係更近,而不是還念念不忘自己曾經是個普通百姓。
「李某是清流不假,卻知道,做事不能光憑着一腔熱血!」李隆頓時勝券在握,笑了笑,從容不迫地補充,「梁學士鐵骨錚錚,有為民請命之心,李某也佩服得很。只是,梁學士別忘了,自漢以降,歷朝歷代,都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維護地方安寧,一半兒需要依賴鄉賢!想要做到梁學士所說的那種,將草民和士大夫相提並論,除非恢復秦制。而大秦二世即亡,千載之後,世人提起來,還沒忘記一個暴字!」
「你,你……」梁顥以前跟在張齊賢身後做判官,很少有機會跟人正面爭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