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貴不可言 第3章 囚籠與出妻_頁2
知檢點,耐不住空閨寂寞,引誘了許晁。
姜佛桑豈止是冤!
她在許家處境尷尬,若非逢年過節,於人前甚少露面。許晁也常年在外征戰,兩人總也沒見過幾回。每回見面寥寥幾句問候之言,她始終垂着眼,連頭都未抬過,更遑論有何輕佻之舉。
然婁氏根本不聽任何解釋,她在心底已經判定了姜佛桑的罪。
於公,當朝大將軍強佔弟婦,傳出去必招致罵名無數,御史台那邊也不會放過許晁。
於私,任何企圖勾引她夫主的女人,都該死!即便是待她以誠的姜佛桑。
無論怎麼看,這個禍患必得除掉才能心安。
隔日,婁氏稟了君姑臧氏,帶着姜佛桑去了城外佛寺「上香」,歸來途中遭遇匪禍,姜佛桑落於賊手,就此無蹤……
匪禍當然是假的。
婁氏恨意難消,不想讓姜佛桑死得太輕巧,對外謊稱是遇到了匪禍,實則命人將她賣去了東南。
如此一來,既除了她,又掩了醜聞,還不惹許晁記恨。以婁氏素日賢名,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
若非當事之人,姜佛桑真要拍掌叫聲好!
許八郎只是坑害了她八年,而婁氏給她的,卻是半生血淚磨難。
曾經她是那麼親近倚賴婁氏,兩人雖為姒娣,在她心裏,婁氏實是如長姐一般的存在。整個許家,她也唯有跟婁氏方能說上幾句心裏話。
她信她、敬她,最終卻毀於她之手……
到了東南,幾經輾轉,她被賣進了歡樓,自此後便如墜煉獄——這世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算是都嘗盡了。
日復一日地折磨中,曾經所信奉的一切都轟然坍塌。
容貌、聲音、世家清骨……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所能失去的一切,卻並未能獲得真正地解脫。
姜佛桑不願再回想下去,她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正對上婁氏擔憂的目光。
「可是又不舒服了?」
姜佛桑牽動了一下唇角「勞長嫂掛念,無礙,只是略有些乏了。」
「那便好,那便好。」
婁氏眉心舒展開,片刻後又露糾結之色。
「前幾日你病中說了胡話,可還記得?我才從君姑處過來,她提起便十分不懌,我道弟婦只是與八叔置氣,並非真要……說起來,許家還從未有過和離之事呢。依我說,什麼和離不和離,小夫妻打鬧,床頭吵床尾和,本也沒甚大不了的,弟婦說呢?」
許家如今實際理事的正是婁氏。
姜佛桑鬧出這種事,她臉上也不好看,來之前剛被君姑訓斥了幾句。只是她慣會為人,面上不顯,心底卻免不了有所怨怪,以及一絲疑慮。
若無隱情,一個文弱女子怎會做出如此激烈之舉?
婁氏試探地看向姜佛桑。
姜佛桑抿唇不語。
婁氏從她臉上辨不出什麼,也未深思下去。
知道又如何?木已成舟,鬧到最後也只得認命二字罷了。
「聽聞賢叔父不久前剛升了職,你那堂兄不日也將成為著作郎,大好前程,弟婦更該珍惜才是。」婁氏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背,「那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你且安生養着,等叔郎回來,長嫂定揪他來給你賠罪!」
姜佛桑頷首「多謝長嫂。」
無論是叔母還是婁氏,都認為她請和離是意氣之語。或動之以情,或示之以威,只以為她若識相,便該見好就收。
姜佛桑知道與這些人多說無益,真正能做主的可不是她們。
「皎杏,幫我梳洗。」
皎杏聽說她要去見君姑臧氏,趕忙準備起來。
女君衝動之下做出糊塗事,惹得臧太夫人很是不悅,如今身體好轉,是該去請安認錯。
她又哪裏知道,姜佛桑見臧氏,既不為問安,也不為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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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臧氏冷着臉,話語間隱含威壓。
她以為,有駱氏和婁氏前後出馬,姜佛桑應當已知曉其中厲害,後悔了、後怕了,所以近幾日老實養病,未再有離奇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