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多苦啊。

    這個少女，總是用銀鈴一樣的笑容治癒着他，他到現在還能記得，雲挽月那溫軟的手，給他整理雜亂頭髮時候的感覺。

    足以，讓他用一生去守護。

    他如今糾纏着雲挽月，只是想努力一次，讓雲挽月知道他的心意。

    可若是到頭來。

    雲挽月還是對他這般態度，就算是再痛苦，他也會放手。

    這也許就是夜北瀾和夜錦朝本質上的區別。

    一個愛就要得到。

    一個愛，是希望她能更好。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得到那個位置，以他對夜錦朝的了解，雲挽月就算是嫁人了，也不會有未來。

    雲挽月看着夜北瀾，語氣頗為認真：「夜北瀾，你若是當了皇帝，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雲挽月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給夜北瀾這樣高的評價。

    前世的時候，她甚至都沒和夜北瀾好好相處過。

    最初那不知所起的濃烈喜歡，退去之後，她對夜北瀾只有牴觸和防備。

    因為沈蓉兒總是躲在夜北瀾的身後，找她的麻煩。

    她的心就算是再滾燙，也會冷下來。

    所以能迴避就迴避。

    沒有相處，自然沒有了解。

    今生，雖然是帶着恨意接近夜北瀾的，可到底是接近夜北瀾了。

    雲挽月就發現，夜北瀾這個人，雖然在沈蓉兒的事情上糊塗。

    可是對待黎明百姓，還是十分好的。

    百姓受災，他會想辦法賑災。

    有冤假錯案，他會想着幫着平反。

    他感激戍守邊疆的將士，又在意言官們的看法，行的端做得正。

    恨意好像在知道，雲府落難的事情，並非是夜北瀾所為的一瞬間，淡去了不少。

    雲挽月也給出了最公正的判斷。

    他們私人之間的是非恩怨且不說。

    若是作為一個普通百姓，希望誰來當皇帝的話，雲挽月覺得，夜北瀾比夜錦朝要好得多。

    夜錦朝心機陰沉，以後就算是得到了帝位。

    也是優先為自己考慮事情，而非真的為百姓為社稷。

    夜北瀾也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雲挽月的誇讚，他眼中的晦澀好像一下子就退了不少，多了幾分明亮。

    沒有什麼，比得到雲挽月肯定，更讓他高興的事情了。

    當然，這只是現階段的。

    若是日後……

    日後月兒能如同當初在萬鬼門那樣對他。

    他想，自己就算是做夢都會笑醒，甚至會覺得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