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打着暗殺主意的人來說，如果知道自己一招殺不死，那就沒有理由硬來了。而只要不硬來，那就有機會談一談。

    一個親兄弟的身份對於心狠手辣者算不得什麼，畢竟這世上從來不缺極端的人，有修煉絕情武道的第二刀皇，也有籌劃十幾年就想看兄弟相殘的邀月憐星，那麼多出一個殺了親兄弟的江小魚或者花無缺也沒有什麼。畢竟古大師筆下的江湖人物普遍都很極端。

    ……

    「皇室的茶，沒有移花宮的好喝。」花無缺抿了一口茶杯邊緣又放下了。

    江小魚好笑，「是江別鶴送過來的，這江南大俠家裏的茶自然沒有移花宮的茶。」

    花無缺挑了挑眉毛，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外賣你很熱鬧，你不去看看？」

    「李將軍很強，據我看來在先天境界中幾近無敵，就是跟人榜宗師打起來也不遑多讓。」

    「所以啊，我才沒有把握殺你。」花無缺倒是很直白。

    「你都知道了？」江小魚倒是很開心看到對方坦白，這樣能夠節約很多時間。

    「長得太像了，沒有辦法不多想，說起來其實在你與李將軍見面之前，我就見過你了，只是那時候有些疑惑，需要調查一下。」

    江小魚似乎也沒有多問，江湖人想要調查江湖事總有很多渠道，畢竟這世上情報網錯綜複雜。說句很不江湖但又非常接地氣的話，他們兩兄弟的爹江楓也是曾經在官府落了戶籍的。

    雖然當地的官府可能沒有能力逮捕十二星相，但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他們母親死時有否生產過，這些都能夠在仵作的驗屍單中看出來。唯一不好判斷的可能就是雙胞胎這個點了，但畢竟他們長得很像，也不難猜。

    小魚兒點點頭，「在移花宮過的怎麼樣？」

    「還好，在移花宮中我是少宮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錦衣玉食，有絕學練，有婢女伺候。唯一能夠束縛我的宮規就只有一個，服從大宮主與二宮主的命令。你呢？」

    「我啊……也還好吧，在惡人谷中我是最小最弱的，什麼也不能做，吃的是毒是藥，雞鳴狗盜的本事學了一堆，天天還得伺候人。唯一能夠約束我的威脅就一個，做不好就沒命了。」

    兩兄弟誰也沒有吃驚，反倒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點羨慕。

    「那確實是不錯，至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

    「你也不錯啊，奢華的生活我也想嘗試一下呢。」

    交流就是這麼簡單，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實質進展，可其實，兩兄弟將能聊的都聊了。

    當左舟看到花無缺從江小魚那裏出來的時候，江玉郎卻湊到了近前，「將軍，您不擔心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只有父母用心呵護的孩子才有可能單純，其它任何環境無論好壞生長出來的人都無福享受單純的快樂。兩個有思想的人碰撞在一起，除非利益有着根本性的矛盾，否則是打不起來的。」左舟悠悠說着突然間轉頭看向江玉郎，「讓你爹列一個清單出來，把與他交好又與移花宮沒有什麼關係的人都列出來。」

    江玉郎心頭一跳，低頭抱拳，臉上已經止不住的興奮了。看來爹一統江南道武林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江玉郎離開了，江玉燕又靠了過來，「將軍……還請您留家父一命！」說着就要盈盈拜下來。

    左舟可沒有扶的興趣，「放心吧，我可沒有殺誰的興趣。何況你爹之前將我們招待的也算不錯。」

    江玉燕嘛，肯定是很聰明的，在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自然要有靠山有大腿，江別鶴此時的存在還能算是庇護。她也不傻，兩次單獨相處下的招攬，自然能夠看出李元芳對於她父親的不屑。

    不過江玉燕有一點想錯了，左舟可真沒有打算輕易讓江別鶴死，這不是好人壞人的問題。這也不是古大師的，花無缺和小魚兒就在他的面前，他也無須有什麼代入感。

    既然沒有代入感自然也不存在什麼好人打壞人的大義問題，兩兄弟與江別鶴之間的恩怨更是與他無關。

    他是朝廷的人，江南道的兵權收回後，他和青萍都要回帝都居住，青萍只是表面上掌了兵權，可就算實際掌握了也不能靠着軍隊來管理地方吧，何況這江南道還包括官方與江湖兩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