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短暫的只有幾秒鐘而已。

    女人直接把他撞倒在地，撲在他的身上，額頭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很疼。

    鑽心地疼。

    隨即她就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跟着推車進了手術室。

    他緩慢地從地上起來，皺着眉回想了下。

    終於知道了哪裏不對。

    剛才他聽到的那一聲沉悶的聲響，不是她的額頭撞擊他下巴的聲音，而是她的膝蓋碰地的聲音。

    霍嘉航扭頭看向手術室的方向，目光深遠。

    隨即他輕抿了下嘴唇，離開。

    他本以為就是個意外，以後也不會再和她有交集。

    可是，事情總是會往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

    他沒想到沒多久後的一天清早，他買了早餐剛進醫院，就撞見了下班要回家的她。

    女人非常落落大方地和他搭話，還很熱情地說要是有事就找她。

    他雖然點頭應下說了謝謝，但是霍嘉航沒有想過會麻煩她。

    畢竟，其實算不認識。

    哪怕都是中國人。

    直到霍鍾林需要住院可是醫院不給批床位這件事發生，他忽然就想到了她。

    對當時的他來說，她就是最後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所以為了父親，他去找了她。

    也得到了她的幫助。

    這樣，他們的羈絆似乎正式開始了。

    他為了感謝她，請她吃飯。

    吃飯的時候他才是第一次認真地近距離觀察了她。

    他發現，她的性格和許許有點像，就連笑起來都一樣陽光開朗。

    也會說一些很正能量的話，一直對生活抱有期待和熱情。

    可他又明顯地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和許許完全不同。

    儘管她們的長相從某個角度來看，是有幾分相像的。

    但她不是許許。

    他從一開始就清楚地意識到，楚桐就是楚桐。

    她的身上帶着她的標籤，獨一無二。

    後來還有幾次，他在父親的病房窗前，看到蹲在醫院門口的她，給一隻小貓餵吃的。

    他也見過她在和他出去約會時，路上碰到流浪狗，會專門到附近買點東西來餵。

    是。

    她們同樣善良樂觀，堅強不怯懦，用盡全部熱情去擁抱生活；同樣有着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心底知世故，卻從來不世故。

    甚至連長相都有點相似，尤其在笑起來時，仿佛就像是親姐妹。

    但，根本不一樣。

    楚桐是更加主動大方的存在，是更加熱情開朗的象徵，是比許許還要堅強勇敢不止一點的女人。

    她的赤誠和毫無保留，是其他任何姑娘都無法匹敵的。

    可他也見識到了，如此和他坦誠相待的女人，一旦想要抽離，會多麼的決絕。

    霍嘉航躺在沙發上，長腿蜷縮，閉着眼努力讓自己入睡。

    希望再睜眼時已經到了第二天，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這麼煎熬地乾等下去，能儘快回國找她。

    然而他明明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結果醒了後看眼手機，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

    後來他吃了兩粒助眠的藥，開始迷迷糊糊地深陷進夢裏。

    好像是很多雜亂的夢境交織在一起，拉扯着他的身體，恨不得把他四分五裂。

    小時候的他看到母親和另外一個叔叔在一起，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的叫喊他們都聽不見，他仿佛是個局外人，只能親眼目睹，卻無法參與。

    夢境就像是影片一樣，划過一幕一幕。

    母親故意在父親發病的時候拿走他的藥，差點害死父親，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奪過藥立刻餵了父親，可能他現在就是隻身一人了。

    冰冷的手銬戴在母親的手上，他站在原地，面對着她的哭泣無動於衷。

    可是心裏卻堵悶的幾乎要窒息。

    「他不是你父親！岳楚忠才是！航航，你的親生父親是你岳叔叔。」

    他不認。

    這輩子，他霍嘉航只有一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