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女王如何拒絕愛意 7、為何注視_頁2
一般的貴族小姐恐怕很難與他共舞。
能夠統御這把刀的,必然只有烈烈到能夠將世界燃燒起來的女人。
裙擺如盛夏玫瑰般層層疊疊旋轉開,女王與軍官的距離忽遠忽近,她短暫允許他靠近,又在下一個音符處分離。上一刻,紅裙的女王與他面頰幾乎相貼,像狂熱的戀人。下一刻,她又毫不猶豫地疏遠,像驟然反目的仇敵。
反覆無常,神秘莫測,危險迷人……
今夜她就是唯一的阿芙洛狄忒女神。
不知不覺間,其餘人被激盪而來的那種氛圍逼退,將空間讓出來。不論男女都被那能夠焚燒一切的艷麗吸引去所有注意。
「您的導師一定會氣瘋。」
道爾頓緊緊地,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他是最近距離直面這壓倒一切的美的人,它來勢洶洶,如征戰沙場般所向披靡。
「畢竟我把屬於他的給了你。」
阿黛爾咬着一絲銀髮,在旋轉的余隙看他,眼角被蠟燭和脖子上的寶石光鍍出妖冶的亮色。
有那麼一瞬間,很短但確實存在的一瞬間,道爾頓覺得他幾乎甘願做女王的一把刀,去替她指向所有她痛恨的人。
不計後果,不計一切。
「那我可得做好應對毒蛇獠牙的準備了。」
他笑起來,刀光凜冽。
休息處的財政大臣聽到身邊的海因里希發出一聲輕微的冷笑。
那冷笑里蘊藏着的狠毒能夠讓所有神職人員大驚失色。
他以餘光窺視海因里希,只覺得這位以詭計和陰謀著稱的大貴族,像一條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感受到挑釁,正緩緩游移彎曲起身。
以後恐怕要精彩了。
打了個寒顫的同時,這個念頭在財政大臣腦海中一掠而過。
…………………………
舞會結束,和談正式落下帷幕。
得到寬恕的貴族們登上各自的馬車離去,滿腹心思。藉機得勢的道爾頓去安排從此以後夏宮的新防禦人手——他毫不猶豫地將士紳們通通剔出了警衛隊,換成了自己的火/槍手們。女王則在凱麗夫人的陪伴下返回熟悉的房間。
在經過一個迴廊的時候,阿黛爾忽然停下腳步。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附近的石門一眼,轉頭吩咐凱麗夫人先去回去,自己要在這裏散散步。
凱麗夫人不疑有他,屈膝離去。
月光傾瀉而下,靜水般鋪在長廊上,令巨石建築在宏偉中帶上幾分哀涼。
「不出來嗎?」阿黛爾對着一處陰影平靜地問道。
寂靜無聲。
她耐心地等待,過了許久,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腳步聲響起,穿着黑色修士罩袍的大主教從石門後走出。
阿黛爾倒不奇怪為什麼能夠在這裏看到他,畢竟作為帝國首都大主教,羅德里同樣在晝宮擁有一個屬於他的房間。
大主教在距離女王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站定,像打定主意不再靠近半步。
「尾隨可不是神職人員該有的行為,先生。」阿黛爾緩步走近,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的主教先生——要知道,以往出於對「異端」的厭惡,他幾乎不出現在這裏。
「跳拉沃爾塔更不是女王該有的行為。」大主教立刻回諷。
阿黛爾與道爾頓共舞的那種拉沃爾塔雙人舞一向為舊神派教徒所憎惡。因為它需要男伴將女伴以精妙的技巧舉起,旋轉,熱烈性感,舊神教派認為這種舞蹈是造成放蕩,墮落與謀殺的主因。
不過,事實上,它還是在羅蘭上層流行起來了。
貴族們並不討厭它,就像教義反對奢侈,他們照樣往衣服上鑲嵌成打成打的珍珠和寶石。
「我沒在舞會上看到您,」阿黛爾沒有理會大主教的指責,她走到大主教面前,注視着那雙鋼藍的眼眸,「您沒有參加舞會?那您是怎麼知道我跳了拉沃爾塔舞?」
大主教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掉了女王的陷阱里,他抿緊唇,一言不發。
在鷹翼般的眉骨下,那雙鋼藍的眼睛因為不悅更加讓人畏懼。然而女王無視了它,她低低地笑起來,忽然逼近他。
幽